车窗紧闭,窗外的寒凉始终无法渗透进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为两个失意伤心的人,撑起暂时的避风港。
……
一路开到沈鸽所熟知的诊所,他才推了推梁子鸢。
梁子鸢实在撑不住了。
但好在沈鸽自诩君子。
她睡眼迷蒙,咕哝道:“你……嗯?干什么?”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鸽皱着眉头,又伸手探了探梁子鸢的额头。确实还是烫的,他不知道他擅自带梁子鸢来诊所是对是错。
或者,应该直接把梁子鸢送回去。
然后再也不见?
梁子鸢再次拒绝:“不要,没有。别烦我……让我睡觉。”
“你发烧了,给我下去。”
沈鸽不为所动,坚持要叫醒她。
他伸手越过梁子鸢,“咔哒”一声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阴影覆盖在梁子鸢的身上,瘦削的肩膀遮挡住投射下来的月光。
梁子鸢一下子就惊醒了。
她心有余悸,说:“教练,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呢,这眼前一黑的。”
“你发烧了。”
梁子鸢赖着不动。
她脸色很红,双眼还带着迷蒙的水气,强行笑嘻嘻地说:“没有,没有。我没发烧,我想快点回家。这都快十一点了都,再不回去,我爸爸妈妈会骂我的。”
“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沈鸽不肯让步。
梁子鸢起先还时不时神思昏沉,闻言,忽地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她连连摆手,瞪大了眼睛,急道:“不不不,这都十一点了——我怎么能让我爸大晚上的来接我呢!这太辛苦他老人家了!”
沈鸽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真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状态不对。
脸太红了,红的像成熟的苹果。不止脸红,眼睛也很红,像小兔子。
笑也很勉强。
他不是傻子,他一目了然。
沈鸽一言不发地拔下钥匙,开了车门,下车去了。车门他随手关上,发出的声音不大,却也在梁子鸢心中留下动响。
沈教练走了。
“……我靠!他把钥匙也带走了!”
梁子鸢在车上呆呆地坐了两分钟,忽地目光一凝,发现了盲点。
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小声念叨说:“什么鬼?他要偷钥匙潜逃吗!”不会不会,车还在这呢,人也在这呢,他偷不走。
车门虚虚掩着,有凉风冲进来。
梁子鸢推开它,下了车。她轻轻关上门,站定,在周围张望着——
“沈鸽呢?”
她今天穿的并不多,雨后秋风打过来,冷嗖嗖的。梁子鸢摸了摸手臂,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