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其他人说谎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紧张,但禾真不会,他说谎说的理直气壮,眼睛睁的很大,背也挺得直,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真诚得不得了。
绿灯亮起来,李呈蕴往马路对面走,下过雨的地面还没干透,掉漆的斑马线泡在水洼里。
踩上台阶,走在前面的安千秋忽然转过身,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你和禾真的事我管不着,这是你们两个的私事,但是李呈蕴,你不能把禾真毁了。”
李呈蕴没说话。
安千秋继续说:“禾真从小到大没有报过什么补习班,因为没有钱,他也不是什么老天爷赏饭吃的神童,能考上海大,禾真是付出了很多很多努力才做到的——”“他跟你说我让他退学的事了?”
李呈蕴打断她。
安千秋剩下的半句卡在喉咙里,她有点烦躁,手不自觉去摸口袋里的烟盒,拿出来一半又塞了回去。
她不知道怎么给李呈蕴说禾真每天晚上都会反复念叨他们两个今天都说了什么话,比起坠入爱河,禾真更像个精神病患者。
“随口一说的。”
李呈蕴笑了一下,视线越过她看向别处。
“我还没闲到随便践踏别人人生的程度。”
李呈蕴回答的真诚程度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安千秋愣了几秒,才重新说:“这话别随口乱说,禾真这个傻逼会当真的。”
别人都信佛信神,只有禾真信李呈蕴,毫无道理。
十一月的天气冷又干燥,李呈蕴的指腹开始脱皮,李呈蕴总坐在图书馆五楼角落里的位置,禾真有时候坐在对面,大多时候坐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