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民有人抱来了酒坛,有人拿着碗,破碗里是小半碗粗盐。
有妇人怀里揣着还没碗口粗的一卷麻布,这么细一卷麻布,抻开之后,够不够做一面旗帜都还说不定。
有一个共同点,这第一波拿东西出来的人,衣服是最破烂的,面上愁苦之色像是长在了脸上一般。
而且,拿出来的都是小物件。
这很好理解,绝大多数乡人都还在观望。
这些第一波出来拿东西来换钱的人,都是艰难的快要活不下去的,所以才拼命抓住任何可以改变生活的机会,拿着家里的东西来了。
李孟羲四处看了看,因为很多乡民还在观望,没多少人拿东西过来。
李孟羲心里有了些底。
“姨姨,麻布拿过来吧。”李孟羲笑着朝抱着一小卷的农妇说到。
面有菜色的农妇有些局促的拿着麻布过来了。
李孟羲接过麻布,很轻。
本想拆开看一下,这麻布到底多长一截,李孟羲动作抻麻布的动作在半途停下了。
因为麻布太少,因为看的出来,这个年轻妇人实在拿不出东西来卖了,麻布估计都不够做一身衣服的,农妇拿着这么一点麻布头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别人窘迫,当面揭人短,是不道德的。
如果,当着民妇的面,把麻布一抻开,短短一截,民妇已经为了让麻布看起来多一点,来之前特意把麻布卷的很松,如果,李孟羲把麻布抻开,就等于把穷人最后的一点体面也打碎了。
虽说,做生意,验看货物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然而,李孟羲觉得吧,义军现在的钱拉着还占地方,早点花出去的好。
“姨姨,这匹麻布织的怪细密,你打算卖多少钱?”李孟羲笑着抬头问。
“卖……卖……三十文钱,成不?”农妇生怕自己要的高了,怕人家不要,说完价,诚惶诚恐的偷偷看着李孟羲。
见李孟羲不说话,“要……要不,给俺二十文……”
“六十文,我买了。”李孟羲说到。
民妇愣了,继而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