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愈发黏滑, 不知践踏的是尸体的腐肉,或是自己身上滴淌的新鲜血液。
只在须臾之间,他就被啃了十几口,也许更多。
谢墩云大叫着该死,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杀手并没有锋利的锯齿, 但是口部啃着他的肌理时, 血肉分明就被某种液.体腐蚀起来, 化作脓水被吮吸了去。
一口一口把他融化作一堆废肉,一口一口把他从这个世间吮吸得片骨不留。
谢墩云突然异常惊怕,他还没亲口对喜欢的人说过那三个字,若是被吃得干净了,他的脉脉情话还能说与谁听呢?
或许……
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相守吧!
此一想,不由悲从中来,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大声吼道,“死亦何妨,老子与你们同归于尽吧!”
就在他准备燃明火折子的同时,一颗明苒苒的璀璨珠子从空中坠落。
隐匿在黑色背景中的怪尸们竟被吸引似得,口中发出“嘶溜……嘶溜……”可怕的声音,扭动着僵硬的脖颈,木讷地盯着那颗明珠。
空中蓦地又是第二颗。
再是第三颗……第四颗……
四颗明晃晃的珠子宛若流萤一般,悬浮在半空,近乎吸引了几百个怪尸的注意力。
忽而自珠子里迸出细微的电花,瑩瑩作闪。
谢墩云总算得了一口夹缝喘息的机会,单手支着步卅狂刀,趁这些孽畜讷怔的瞬间,给他们一个威力极大的连爆斩,割一波首级泄恨。
哪知他的大刀刚刚举过头顶,一只冰凉的长手稳稳捉紧谢墩云的腰带,使劲一扯,把人裹入自己怀底。
“混蛋!你不要命了吗!”白式浅的责问堪比寒彻心骨的冰霄,雷肜伞犹胜引吭高歌的冲天吼,对空一领,不见光阴的废林外,清朗的天空间斗转阴翳,铅色排云列如灰氅,垂如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