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在客厅巡视一圈,快速而不遗落任何细节,最终目光停留在餐桌上的一套杯具。八只欧式的描金骨瓷茶杯和一个茶壶,似乎是专门喝下午茶用的。

“安室先生,要喝水吗?”

“说起来是有点口渴,那麻烦了。”

晓千秋在房间里找了一会儿才在角落里找到一桶矿泉水,确认没过期后倒进她刚洗好的两个玻璃杯里。

举止投足很符合一个失忆病人,让安室透暂时打消了几分疑心。

失忆出乎意料的很方便,晓千秋完全是在“本色出演”。哪怕在她自己的家里她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不到东西而不被怀疑。如果有机会,下次去见“开洞”的时候她一定要和对方说,你的提议很有建设性意义。

在医院没法洗澡,尽管每天有用湿毛巾擦身体,晓千秋仍然觉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她对正在整理行李的安室透说自己要去先洗个澡,安室透应了一声,把从行李箱拿出来的衣服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不多时,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热水洗去了她的一身疲惫,晓千秋非常小心地注意不让伤口碰到水。

浴室里的镜子被热气蒸得一片朦胧,晓千秋擦干净身体,再用纸巾擦了擦镜子,她看到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恍惚了下。

果然还是有些渗人。

她撩起刘海,露出额头上的伤口,虽然这个洞不大,但医生说它永远不可能愈合,恐怕要伴随她一生了。

晓千秋幽幽地叹了口气。

换上一套干净的家居服,晓千秋回到客厅发现安室透并不在这里。地上的行李箱已经空了,衣服全部装进了他新买的便携式组装衣柜里,衣服按类型、季度、颜色分门别类摆得整整齐齐。

不愧是公安,看起来就很训练有素,无论是晓千秋自己还是原主的衣柜都乱糟糟的,衣服随手一丢。以前一个人住就算了,现在要和人家同居还是注意一点吧,尤其是内衣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