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月色下,树影婆娑,他轻巧的越过高墙,进了沈虞的屋子。
雕花漆床前一盏油灯,光线昏黄稀疏,打在床头正沉睡的少女身上。
他掀开帷幔,在窗边坐下来,伸手点了她的睡穴之后,才从锦衾中拿出她的手来看。
掌心的红痕此时已经淡了许多。
他凝视那白嫩的柔荑许久,沈虞这个女人,瘦归瘦,但手掌肉呼呼的,就像婴孩的一样,握起来甚是舒服。因此,他也格外喜欢牵她的手。
今日她勒着马绳,一身红衣骑在白马上,她不知道,那一慕,惊艳了多少人。
就像最初他们在断桥相遇,一眼便难以忘记。
就这么的静静的看了许久,直到打更声传来,他才离去。
第7章
翌日,晨光泄进格窗,几束光线透过帷幔照映在床榻的百花帐上,帐下的美人,睡得四仰八叉。
徐嬷嬷站在一旁不住摇头,她家小姐十几年来都改不了这个坏毛病。她将床帘挂起来,银钩轻轻响动,倒是吵醒了床榻上的人。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嬷嬷,什么时辰了?”
“辰时啦,今日怎的睡这般实沉?”
沈虞也不知道,昨晚上格外好睡,一夜无梦。她撑起身子,手上传来微微疼痛,抬起一看,红痕已经好了许多,不过虎口处有些淡黄的东西,凑近一看是未抹匀的药膏。
“嬷嬷昨晚何时帮我上的药膏?”她记得她睡的时候怕弄脏了被褥,都没抹药呢。
嬷嬷诧异,“昨晚小姐一早便睡了,我何曾给你上过药?怎么了?”见她盯着手看得奇怪,徐嬷嬷探头过去,立马被沈虞收回了去。
“嬷嬷,我饿了,赶紧洗漱吧。”
她坐在床榻上若有所思,手上平白无故有药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那个人来过。她看着窗下一株被阳光照晒的兰花发愣,说不上来心里是何滋味。
沈虞甩甩头,算了,不去想那些。
吃早饭的时候,徐嬷嬷捧着一摞册子过来。
“这是什么?”沈虞问道。
“这是昨日王掌柜送来的,王掌柜这人小姐可能不认识,但他负责管理沈家在长安的一些零散生意,小姐您有空就看看这些账册,若是可以,抽空去巡看巡看铺子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