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紫和这些人不一样,她和西门吹雪无冤无仇,虽然还不到朋友的份上,也能称得上是熟人。
以西门吹雪现在的水平,伤到江凝紫的可能性不过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这是他们之间切实的差距。
谁能想到,江凝紫会在比剑时停下来,任西门吹雪刺她一剑呢?
应该是没有吧。
在此之前,连江凝紫本人都没想到。
当时,她也只是觉得这是西门吹雪顿悟的好时机,只不过缺血为引。正好她有,她便给了。
没有人知道西门吹雪一个人的时候究竟思考了什么。
等到神奇的雪肌膏将江凝紫身上的疤痕消除大半的时候,他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的剑术又精进了许多。”江凝紫恭喜道。
西门吹雪点头,“这要多谢你。”承了他一剑。
事后他仔细回忆了比剑时的种种,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次能有如此大的突破,是因为刺中江凝紫的那一剑。
他的剑法,不死不休,剑不留空,如果刺空,终究会留有遗憾。
正是江凝紫放弃了进攻,任他出手伤人,才让他相信自己已然安全,继而安心沉浸于顿悟之中。
以他目前的阅历,也和江凝紫一样,想不到除此之外的更优解。
江凝紫摆摆手,道:“我只是和你比了一次剑,是西门先生自己有天赋。”
“再有天赋也不如你,”西门吹雪摇头,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承认自己的天赋不如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
很庆幸,在他这个年纪,就见到了人外人,天外天。
“我也只是占了有师门的便宜,不如西门先生自学的天赋。”江凝紫又一次提到她的师门。
这是江凝紫的过往,也是西门吹雪查不到的过去。
之前江凝紫没有细说,他也就没有多问,此刻再听到她提及,看着墙上挂着的残影双剑,回忆起它们的凛凛剑光,他不由得问道:“你的师门?”
“是,”江凝紫应道,“不知西门先生可曾听说过公孙剑舞?”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爧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西门吹雪念出一首诗,没有哪个剑客在读到这首诗后,不想亲眼见见传说中舞剑的公孙氏。他念的这首诗,正是江凝紫曾翻阅过的唐时杜甫所写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江凝紫点点头,“我所学的正是公孙氏传下来的剑舞。师门不出名,你没听过也很正常。”
“但你很强”,西门吹雪认真道,“你的师门一定很强。”
江凝紫笑了,两粒小梨涡再次出现在西门吹雪眼前,她知道西门吹雪说的是真心话,“我的武功在师门确实不算什么。不说别人,我师父就是一座我难以跨越的高山。”
她的眼中流露出怀念,情绪很深,又很遥远。
“那你……”西门吹雪想继续问,又想起自己是在血泊中捡到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