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提着食盒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这样说话,是不打算吃饭了吗?”
“吃!”花凝紫抢过食盒,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
“你出去一趟,怎么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回来?”花无缺道,“我从来没见过大师父生这么大的气。”
花凝紫嚼着馒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花无缺。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花无缺伸手,试图遮住花凝紫的眼睛。
花凝紫躲开他的手,咽下嘴里的馒头后,幽幽开口:“我这次出去见到一个人,和你长得很像。”
“和我很像?”花无缺问。
“很像,”花凝紫肯定道,“他叫花满楼,是我的七哥。花家还有几个和你有些像,但没那么像的人,他们都是我的哥哥。”
“你想说什么?”花无缺敏锐地察觉到一点不对。
“师兄,”花凝紫语气沉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江枫和花月奴的孩子,我的表哥。”
花无缺诧异地看着她,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凝紫,你刚刚说话了吗?”
花凝紫面无表情道:“我说,你是江枫和花月奴的孩子。”
花无缺的脸色瞬间变白,一脸不敢置信。
花凝紫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她发现自己的舅舅是江枫的时候,也觉得难以接受。何况花无缺面临的是江枫是自己爹这件事。
花凝紫又咬了一口馒头,给花无缺时间消化自己的发现。
“凝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花无缺道。
“大概知道,”花凝紫答得随意,“滴血认亲的方法不靠谱,你与其想着怎么证明自己和江枫无关,不如找找你和他有关的证据,我觉得还容易些。”她现在就能帮他列举不少。
花无缺并不觉得花凝紫是在开玩笑,他闭上眼睛,沉声道:“凝紫,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是江枫和花月奴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花凝紫离开的近一年时间,邀月和怜星给花无缺增加了比原先多很多的功课,尤其是邀月,每天都在督促他练武。这是花凝紫在时他没有的待遇。
花无缺一直没想明白邀月为什么这样做,听了花凝紫的话,他终于找到了原因。
“意味着大师父和二师父收你做徒弟另有所图,”花凝紫点出事实,“还意味着你有一个亲生兄弟,不过他已经死了。”
她在花家可是听花夫人说了,燕南天带着了江枫和花月奴的儿子去了恶人谷,两个人都没出来。
“不,他没死,”花无缺睁开眼睛,眼底酝酿着黑暗,“大师父告诉我,燕南天带走了江枫唯一的儿子,对他那孩子必然会向移花宫复仇,我作为移花宫中唯一的男人,合该挺身而出。”
花凝紫抬手打断他的话:“等等,什么叫该你挺身而出?若是有人来找移花宫的麻烦,难道不是我这个本代武功最强的少宫主出面吗?”
逻辑完美,无懈可击。
被她这么一打岔,花无缺绷紧了心弦瞬间放松,失笑道:“是,这种事怎么能越过我们少宫主。”
花凝紫“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有什么事由我在前面顶着,你不用怕。”
花无缺拱手道谢:“那就辛苦你了,妹妹。”
“妹妹”两个字念得很轻,这是花无缺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血脉亲人,这称呼于他而言,不可谓不特别。
花凝紫在祠堂跪了九天九夜,邀月才在她面前现身。
“知错了吗?”邀月问。
花凝紫仰着脸问她:“大师父,我做错了什么?不该去认亲吗?”
她觉得自己唯一做错的事情,可能就是这个了。
如果她没有跟着陆小凤去江南花家,也不会和花家人认亲,继而发现自己是江枫外甥女这件事。
邀月瞪了她一眼:“做错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移花宫从不禁止孤儿长大后认亲,她指的肯定不是这件事。
花凝紫眨着无辜的眼睛,觉得自己并不清楚。
但她见邀月逐渐火气,乖顺地没有继续问,而是双手搭在膝盖上,低头表示:“凝紫知道错了。”
邀月“哼”了一声:“知错就好,赶紧出谷把你爹他们带走。一群男人在移花宫外徘徊,像什么样子!”
花凝紫小心翼翼道:“他们是想谢谢大师父当年救下我,并把我养育成人。”
邀月面无表情道:“救你是我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你若真对我心存感激,就把心老老实实放在移花宫,好好当你的少宫主。”
“是!”花凝紫高声应道,猛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祠堂,“我让他们赶紧走!”
对她来说,当然是继续留在移花宫更重要!
两年后,花凝紫突破《明玉功》第八层,再次破了邀月的记录。
好消息不止如此,花凝紫捏着西门吹雪的亲笔信,上面写着他从西域寻来的张无忌留下配合黑玉断续膏的治疗手法。
这个方法他已经寻了和怜星情况类似的人尝试,确定有效后才写信过来。
“你那朋友又给你写信了?”来寻花凝紫的花无缺看见她正在读信。
他知道,三年前花凝紫离开移花宫后认识了一个好朋友,这个好朋友每三个月都会给她写一封信。
花凝紫扬了扬信纸,笑道:“你猜猜这信上写了什么好事?”
花无缺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也笑了:“二师父据说得了能治疗她手脚的药方,这几日正忙着此事,想来是从你这里得的。”
花凝紫打了一个响指:“猜对了,但是没奖。”
花无缺道:“你那朋友这次是帮了大忙,可想好怎么谢他?”
“谢礼我早就提前给出去了,”花凝紫自得于自己的机智,“我把大师父给的墨玉梅花种到他家了。”这可真的是份大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