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吾亦听闻,疾进国君贪财好利,尤甚于异兽国君,这些年更一直图谋独吞阳金矿。彼当真会为了借道,舍弃重利?”
听到舟侨之问,田籍失笑道:“谁说疾进国君舍弃重利?不过是暂存罢了。”
“暂存?”
舟侨此时已经被田籍彻底带入了自己的节奏,完全忘记了要赶人的事。
便见田籍侃侃而谈道:“想必大人深知,搏虎与异兽两国,唇齿相依,一旦其中一国覆灭,另一国也难以独存。”
“疾进国打下搏虎国后,完全可以再回师之际,以感激义兽国借道为名,诱使其国君出城。”
“此时再趁机以一支偏师攻城,义兽国焉能抵挡?”
“如此一来,疾进国君不但全取两国之地,还能顺手收回送出去的东西,这可不就是‘暂存’?”
说到这里,田籍对听得一愣一愣的舟侨拱手道:“如此一石二鸟之计,若大人是那疾进国国君,干不干?”
“这……”
舟侨双目圆瞪,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田籍刚刚的一番话,对于不清楚内情的外行人来说,可能还有些纸上谈兵的意味。
但舟侨身为局中人,不但熟悉三国君臣各自喜好脾性,作为颇具兵略的大夫,他同样了解三国真正的军事实力对比。
若疾进国当真按田籍刚才所言行事,或者是有人以此计劝谏疾进国君,那最终的结果,多半会如此!
虽然凡事没有绝对,无法百分百断定事态走向,但兵争乃是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哪怕有一成可能,都该对认真对待。
更可况在他看来,此事多半会如此发展?
“先生大才!”
“适才是吾失礼了,给先生赔个不是!”舟侨神色坦荡,声音洪亮,以大夫之尊,对田籍大拜,“不知先生有何教吾?”
田籍上去扶起对方,道:“小人山野鄙夫,若言语失当,还望大人莫怪。”
舟侨摇摇头,示意对方直言。
“搏虎国君昏庸无能,搏虎国注定灭亡,可大人却不一定。”田籍直言不讳道,“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人何不趁着疾进国计策未成之计,改换门庭,主动帮他们完成借道攻伐之计?这样一来,大人一族就能保存自身了。”
“若是等到疾进国发起攻势再投靠,恐怕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投靠疾进国么……”舟侨皱眉道,“只怕彼上国之君,未必瞧得上吾这等小国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