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沌沌的感觉都跟着散了,祝云谣手脚上的桎梏也眨眼间消弭无踪,甚至上头已经不是白茫茫的一片。
祝云谣站起,远望四方。
只见漫无边际的草原随着风吹而不断的颤动,露出下头牛羊的轮廓来,不远处还有盛开的鲜花散过来缕缕花香。
这是……快到了吗?
祝云谣叩首,起身,爬上下一节,然后……
被草叶子割了喉。
太过真实的感觉让祝云谣站在下一节台阶上的时候还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脖子,看自己的喉咙是不是断的。
摸了半天没摸到血迹,祝云谣松了口气,继续往上爬。
然后……
被马踩死。
被牛吃了。
被草毒死。
被花吃了。
被粪熏死。
一草一木,皆成了杀人利器。
一动一静,皆是杀人的前奏。
祝云谣每爬上一个台阶,就要经历一次死去的痛苦,爬了几十节之后,祝云谣已经是一脸木然。
死这种事,死着死着就习惯了。
就像沈斯幽都敢有事没事抹个脖子回去换装备。
只是不知道为何身在圣殿的沈斯幽能有如此奇妙的技能。
一般修士,身死道消,沈斯幽却能无数次的复活。
祝云谣就这么死啊死啊的,终于看见了下一个光圈。
这光圈上面写着风字。
下头还有一个传送阵,那传送阵亮着光,祝云谣在传送阵旁站定,看见传送阵旁边还有一块石头,上刻几行楷书。
此乃罡风,无人可敌。
过此界者,则入毒火。
祝云谣抿抿唇,果断叩首接着往上爬。
一爬到下一节,祝云谣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似乎都被刀子割着一般。
锋利如刃,锐利如锥。
不管是关节还是身上的经脉,都被这如刃如锥的罡风吹垮。
过丹田,穿九窍,身体上一须一发,一肌一肤,仿佛已经寸寸化为羽丝一般,叫祝云谣额头滴滴冷汗渗落下来。
——你还不回去吗?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不。”
祝云谣死咬牙关,任由罡风捶打,唇间却溢出几个字来。
——你为报恩至此,若是为报仇,亦能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