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不能有女人, 但是已经死去的女人不算女人, 只是尸体。
“所以就这样被芦屋道满钻了空子啊。”安倍晴明平静地听完说道。
源博雅眉心皱了起来, “道摩法师这个人……”
“说的难听一点, 芦屋道满就像专门侵蚀人心的虫, 是人心呼唤他接近,而在他离去时会顺便啖噬人心……”
源博雅的眉心皱得更紧了,“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打发无聊。”
“就因为这个?!”
相比源博雅不可置信还掺杂了些怒气的表情, 安倍晴明的神态却颇为平静,他甚至云淡风轻地朝屋子里的两人笑了笑,“如果心里没有漏洞的话,即便是芦屋道满也没办法做什么的。”
源博雅皱着眉没说话,慧珍和尚也没有说话。
源博雅没说话是因为他陷入了沉思,慧珍和尚不说话的原因却和他完全不同。
他感觉到了恐惧。明明对面坐着的阴阳师是来帮他们的,和那日见到的那个邪恶的法师完全不同,但他依然感觉到了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
屋子里的气温是不是太低了点?慧珍哆哆嗦嗦地想着,他背上冒出来的冷汗被风一吹,透出张牙舞爪的寒气,止不住地往他骨头缝里钻。
慧珍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但有时候他却惧怕着自己的这种敏感。就好比现在。明明眼前坐着的是一袭白衣洒然光风霁月的大阴阳师,他却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那晚在月下见到的那个衣服破旧肮脏不堪的邪恶法师。冥冥之中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这两个看似截然相反的人,有一部分却是重叠到一起的……
“仅仅只是破了色戒还不至于此吧。”
清朗好听的声音把慧珍从那种沉沦的状态中拽了出来,他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一抬头就望进了一双像月光一样清冽澄澈的眼睛。通透清明,好像看穿了一切,甚至还是带着礼貌笑意的,虽然笑意没有触及到眼底。然而慧珍像是被兜头浇了一桶混着冰渣的冷水,身体一抖,把头埋得更低了。
“是,是的……”他结结巴巴地说,“在一切结束之后,那位道摩法师忽然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