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天孩子们仍然没有回来。换做曾经的祝宛已经开始神经质地打电话了,但这次她没有。她就安安静静地等, 每天孩子们会跟她打电话、发信息、发照片——祝宛只要看到这些, 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如果失去过很多, 你如果一无所有,那么给予你一点点美好,你都会满足的, 并且不敢奢求。
孩子们的爸爸必然是不想他们过来她身边的,祝宛就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疯,到时候吓坏了孩子们,他们又会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祝宛就去花鸟市场买了很漂亮的花回来,摆满了整个家,让这个本来简陋的甚至有些破旧的家变得温暖而眼光。她还买了崭新的墙纸,把那些脱落的发霉的白墙给补好然后贴上,贴的是暖洋洋的粉黄色,靠近玄关的地方她还贴了一只长颈鹿的身高对照表,这样的话,孩子们每次来,她都可以清楚地记录他们的成长。
祝宛也按时起床按时睡觉,一日三餐也认认真真地做,因为她格外漂亮,所以她当班那天,就连咖啡厅的生意都比平时好。老板有点过意不去,就给祝宛涨工资了,一小时三十块钱,也够祝宛生活的了。
但祝宛很节省,除却必要的花销外她把这些钱都攒了起来,存进一张卡里,,每当夜幕降临,她就在日历上画上一个大大的叉,表示今天已经过去了。
她不再着急不再焦躁,她就在这里等着孩子们回来,告诉他们她有多爱他们。
哪怕孩子爸爸不想他们回来,但孩子们总是离不开妈妈的,他们骨子里对生养自己的母亲有着其他人无法理解的爱。在茉茉的哭闹下,周一他们就来了。
来的时候祝宛正在插花,她穿着纯棉的白色家居服,长发松松一挽就显得极美,偶尔瞧见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祝宛有时候都会看得出神。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看了呢?她对自己全部的记忆,是蓬头垢面疯疯癫癫,已经忘记自己长得什么模样了。
因为没找到发夹,就用织毛衣的木签子挽的头发,自然是挽不紧的,脸颊两边慵懒地垂下几绺,眉眼如画般沉静幽远,后面茶几上还放着她刚开始织的毛衣跟围巾,刚刚开始,图案也才确定,祝宛想先随便织一件给自己试试手,免得到时候穿在孩子们身上就不好看了。
啊,要是可以的话,她还想给孩子们做鞋子,软乎乎的底,她自己纳,毛线勾勒出来,肯定很可爱。想到孩子们肉呼呼的小脚穿上鞋子的模样,祝宛都忍不住想笑了。
不过这么早是谁来找她呢?祝宛有点疑惑,不过手头的花没办法放下,她就抱着走了过去,打开门却没看见人,直到下面传来不满的声音:“妈妈,你低头。”
是托托说的,他还有点不高兴,似乎是因为祝宛没有看到他。
祝宛没有狂喜,只是很温柔地蹲下来亲了亲托托的额头:“抱歉,妈妈抱着花,没看到你,宝贝能原谅妈妈吗?”
托托很小大人地说:“那好,不过作为交换,我可以帮妈妈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