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夫人被她这态度气得转身就走,去找邢冀,却忘了邢冀早已与她说过,萱娘的婚事不许她插手,他自有主张。
女儿夫君都不听自己的,庄夫人愈发觉得自己未来只能依靠儿子,也在心里坚定了要挑个满意儿媳妇的想法,若是到时候儿媳妇与自己也不一条心,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邢淳得知后,不以为意:“父亲既然那样说,必定有父亲的用意,母亲便别多想了。”
庄夫人到哪儿都碰壁,邢冀邢淳父子俩都不爱听那家长里短的后宅之事,她也不敢多说,怕惹他们烦。往日心情憋闷,庄夫人便与女儿吐槽,萱娘是个闷葫芦,却也是最好的倾听者,她会劝自己,会开导自己,庄夫人也是真心疼爱她,可这一回,听她说了许久,萱娘也仅仅是将面前的书本翻了两页。
庄夫人深深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这个府里已经没了她的容身之地,她不由自主地指控邢萱:“你心中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邢萱面色平静:“母亲心中有过我这个女儿吗?”
庄夫人一愣。
“若是有,怎地连碗避子汤,都不曾嘱咐人给女儿煮上一碗?”
这也是令邢萱心寒的地方。
她与“同父异母”的弟弟有了苟且,母亲大发雷霆可以理解,可邢萱年岁也不大,她根本不懂什么避子汤不避子汤,发生那种事后,母亲第一件事不是抱住她安慰,而是想要息事宁人将她嫁给舅母家的表哥草草了事,虽然这桩婚事没成,却连碗避子汤都不给她准备。若非是大厨子,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可能会怀孕。
母亲对她的爱,究竟有多少呢?
庄夫人被邢萱这样一问,也如遭雷击,她连那些承宠的侍妾,不用人提醒,都会记得给她们备一碗避子汤,自己的女儿遭遇这种事,却不记得,难道要女儿生下孽种?
此事确实是她心虚,因为她当时满脑子都是要借机铲除玲珑,根本没工夫去考虑多余的事情,望着女儿的眼睛,庄夫人怎么也无法解释。
待到庄夫人匆匆离开,邢萱才低头自嘲一笑。
早该知道的,她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得到的爱,没有想象中那样多,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好,仅此而已。
在这之后,庄夫人没有再来找邢萱,邢萱也乐得自在,如此相安无事半年后,龙椅上那位冒牌货皇帝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