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荆看着窦炤,唇瓣翕动了一下,忽然说道,“我杀了。”
空气里的一切就像是在这瞬间静止了。
风吹过,血腥味也传到了她面前。
窦炤所有的表情与动作也在这瞬间僵住了,是完全不知所措,没来得及有任何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或许很久,也或许很快,窦炤轻声又问道:“你说什么?”
“我杀了百河。”贺荆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好像他说的是什么稀疏平常的话,比如杀了一只鸡一只鸭一条鱼一样。
“这不可能。”窦炤下意识就说道,手垂在腿边,目光竟是有些凌厉,“你与百河没有恩怨,百河也不是妖,你不会杀他,他在哪里?”
贺荆以为窦炤是不愿意相信百河死了才这么说的,便又加重了几分语气,清清冷冷的,“我说了,百河是我杀的,我杀的,你没看到那里有一摊血迹吗?”
窦炤看着贺荆,脸色惨白。
贺荆垂下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才是从地上的板子上坐了起来,又站了起来,他站定在那里,身上都是血,一时也是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谁的血。
窦炤握紧了腰间的秋水剑,眼睛红了,“为什么杀百河?”
贺荆安静地看着她,轻轻说道,“因为他太烦了,他知道的太多了,我看不惯他,所以我把他杀了。”
窦炤咬紧了牙关,忽然大喊了一声,一下子拿着剑冲了过去,一把刺进了贺荆的胸口,她的手在发抖,她浑身都在发抖。
贺荆根本站不住,连连后退了几步,每个月到了这个时候,他本就是最虚弱的时候。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站稳在原地,看着窦炤将秋水剑捅进了他胸口处。
“百河和你无冤无仇,你,你简直不是人!”窦炤睁大了眼睛,看着贺荆的眼底里聚拢起了浓浓的恨意,那恨意浓烈到贺荆只看了一眼,便心疼的要命。
他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几乎断送了本来就微弱的她与他之间的可能的未来。
可是他必须要说。
他在炤炤心里本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也做过太过错事,便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件。
若是让她知道,杀了枣树等于是在杀死百河……
她不会知道的。
贺荆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是病态的模样,他勾着唇,说的话凉薄又毫不在意,“我本就不是人,我是天上的仙神。”
“啊——!”
窦炤握着那把秋水剑又狠狠拔了出来,她咬着牙红着眼睛扬起剑。
贺荆仰着头看着,笑容在此时竟是有些温柔,只是说出来的话令窦炤又恨又厌恶:“你杀了我,就离不开这里,炤炤,我们还要成婚呢,别闹。”
他伸手抓住了窦炤伸过来的那把秋水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