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没有回答,但从他眸底里闪过的一瞬的慌乱来看,我想我是猜对了的。
富贵人家会养阴阳师不外是为了卜问吉凶,显然产屋敷家也未能免俗。也许产屋敷日行透过阴阳师的术法看到了月彦的未来,所以才会对他如此忌惮。
“你如此大费周章是担心私自逆天改命会遭反噬吗。”我又向前逼近了半步。
日行却忽的从容起来。
“反噬?只是铲除了会威胁产屋敷家的恶魔而已,难道我还会受天罚不成?”他语气里满是不屑。
“不过若他知道动手的人是我,怕是难免会心生怨怼,哪怕成了恶灵也会对产屋敷家不利,那还不如让他缠绵病榻,这样要怨恨,也只会怨恨命运的不公罢了。”
这样的话冰冷到不像是该从他这种温文的贵族口中说出来的。但这或许就是他温和外表下隐藏的本音吧。
人类会变成这样并不会让人感到意外,或者说正因为是人类,所以才会这样。
“至于你——”他轻扬起下颏,脸上的傲慢竟与多年后鬼舞辻无惨的样子如出一辙:“产屋敷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该说不愧是兄弟吗。
我知道他突然的自信是从何而来,事实上我已经感受到了渐渐迫近的一道气息。阴阳师,在我焚毁了那一对纸式神的时候,想来他便已然有所察觉。而这个与产屋敷家交好的阴阳师,大约就是日行最后的屏障。
“是啊,这的确不该是我插手的事情。”我点了点头,认同似的说了句:“我与那个人关系也不怎么好。”
“但能看到你这样道貌岸然的家伙卸下伪装,我想我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我又说道。
“那么就带着你看到的东西下地狱去吧。”产屋敷日行的脸上露出了带着狰狞的残酷笑意。
便在这个时候,一道咒术从天而降,夹着惊雷般的势头,似是要一举把我化成灰烬一般。
是日行家的阴阳师杀到了。
我轻垂着眼,只是向旁侧了侧身,便轻描淡写地躲过了这一道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