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听着,脸色有些发青。
“裴沐,”他的语气更加紧绷,“神木厅不是给你享乐的地方。”
“我哪里是来享乐的?”裴沐瞪大眼睛,很是无辜,“大祭司勿要冤枉我,我过往都是这么生活的。都说我们子燕部穷,扶桑部富有,可不能让我在富有的扶桑部过得更惨啊?”
大祭司冷冷看着她,就像在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裴沐还真有。
她莫名被大祭司捉来,本就一肚子不甘心,现在能顺口气气他,她就高兴极了,巴不得多说几句。
“大祭司甘于清苦,对待自己很是严苛,我非常佩服。可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实在过不了这种苦日子。如果非要过,我肯定都没力气搭理神木了,那可如何是好?”
裴沐长吁短叹,摇头晃脑:“为了整个扶桑部考虑,我还是活得舒服、开心,才更有好处。”
大祭司本是面沉如水,可谁知道,等裴沐把话说完,他反倒放缓了神情。
“……巧言令色。”他摇摇头,却是又说,“不过,你所言有理。既然受不了清苦,也不必与我相同。就随你吧。”
裴沐一怔。她歪头瞧着大祭司,几乎疑心他是在说反话讽刺他,可他神情平静,面色苍白剔透如不化的寒冰,真是半点伪色也无。
这下,她反倒有些讪讪起来,觉得自己兴许是太斤斤计较了。大祭司……有时候还挺好说话的。
这时,他又问:“你的神木在何处?”
既然裴沐今后要长住神木厅,必然要将子燕部的神木带来,才好照料。
由于曾经被他强抢过神木,裴沐不由得有些警惕。她先解下身上的小包,再解下青藤杖,最后才放下肩上背的大包。
然后,她开始从大包里掏东西。
兽皮、毯子、草席、披风、衣裤、各种各样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