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站着,沮丧得恨不得拿剑劈了这黑沉沉的宫殿――什么皇帝,当得真没意思,心上人见不着,连封信都看不见。
万一她生气了,不肯回信了怎么办?
接下来的整整一月,他都被这个想法折磨,患得患失、煎熬不已。
好不容易到了四月,从第一天开始,他一有空,就盯着案头那只机关小鸟看。
从一号到十号,小鸟安安稳稳,一丝动静也没有。
没有信,没有礼物,没有诗。什么都没有。
他感觉心越来越沉,一直坠到了深渊。那几天他连看奏章都是心神不宁,无时不刻不在面临一个诱惑:干脆违背约定,去北方找她。凭什么他就要乖乖听她话?她这么跟他闹,他怎么就只能受着?
……就是只能受着。
初夏的夜里,他捧着小鸟,心思不定。他要不要先寄一封信去?送些礼物,说些好话……可万一她只是有事耽误了,过几天就送信来了呢?那他这个月不就没法回信了……
等一等,她会不会是出事了?出事了也无法寄信来。
他悚然一惊,竟然直接跳了起来,右手还去抓剑柄。
也是这时候,外头有人匆匆前来,叩拜问好,又长呼:“陛下!”
是护卫长,本来守在英华宫正殿外的。
被打断了思绪,他本能地不悦,沉下脸道:“何事?”
护卫长恭恭敬敬说:“裴大人来了,求见陛下。”
谁来了?谁求见?
一时间,他竟怔怔不能理解,还想,哪个裴大人?朝臣里还有谁姓裴,谁又会深夜前来,却能使动护卫长前来禀报,而不是被棍子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