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嗤笑道:“佘相的自作多情,可真是多年都好不了。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你跟朕的皇祖母有什么君臣之外的关系呢。”

这话似乎戳到了佘相的痛处。

他眉毛一跳,苍老平静的面容忽然多了几分阴郁:“想当年,她原本就该嫁给我。你们这些废物,也配得上她?只不过是埋没她的聪明才智。”

裴沐撇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朕的皇祖母先为太子妃,再为一国之后,而后是太后。她叱咤一生,为帝国鞠躬尽瘁,朕还真想不到,天底下哪有第二个位置,能让皇祖母充分发挥才华?”

她嘲笑道:“难不成是佘相的后宅大院?当个主母,管一群妾,相夫教子?佘相脸可真是大,怪不得佘大人也是脸圆圆,一看就是亲生的。”

这番尖锐的言辞,并未让佘相动怒。

或者说,他表面至少没有动怒。

至于那紧握椅子扶手、青筋突出的老人的手……

裴沐大人大量,就当没看见了。

她一脸骄横:“佘相,别兜圈子了。朕反正要退位,也不怕你们。你们要的采矿权,报个价吧,少跟朕花言巧语。”

佘相深深看着她,忽地失笑,摇头道:“陛下啊陛下,若不是知道你皇祖母宠爱你,我那会对你如此纵容?”

他躺回自己的太师椅,重新阖目。

“今日叫陛下来,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忌日,我想看看她教出来的孩子。”

他轻声细语,最后才状似不经意地说一句:“至于采矿权,就按一千万两白银来算,独占给我们罢。这个价格差不多了。”

“一千万?”

小皇帝毫不动容,反而十分精明地挑剔道:“一次性还是分期?现金还是其他东西冲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