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不理他,顾自跳下树,往镇子外的方向走了。她午休的地方距离刘叔叔和小茹的家不远,她不想将他们卷进来。
姜月章寸步不离紧跟着她。
“阿沐,两年前之事,你要真是觉得受了冤屈,为何不对师门说清?”他语速加快,“就算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告诉我一个人也行。”
裴沐不耐烦地说:“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好了,你可以走了吗?”
“裴沐!”姜月章也动了些真火,“你学剑这么多年,就学成这个赌气的样子?你以前不是常常叫嚷着要打败我,要当剑道第一人?遇事就退缩,你还当什么剑修!”
“……要你管。”裴沐说,“你要是乐意,就当我不再是剑修,是个什么邪修、毒修,也行。”
“你……!”
藏花书院的大师兄险些就要去抓剑柄,但他忍住了。这种堪称焦躁的模样,出现在他身上,可以说十分少见,但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生涩地说:“阿沐,别赌气。上午顾大勇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给刘师叔家里留了两锭金子,你……”
“什么,你去刘叔叔他们家了?!”
裴沐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紧盯着他。她狐疑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放下心来,却还是谨慎地确认道:“你没对刘叔叔他们做什么吧?我警告你,要是你敢用他们来威胁你,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姜月章沉默着,任她打量,也任她威胁,只深灰色的长睫颤动几下。他悄然握紧双手,冷声道:“我好歹是藏花书院的大师兄,难道会做小人行径?都说了,只是放了两锭金子……”
“行行行,我是小人,您是光明磊落的太微剑、大师兄,行吗?”裴沐放松下来,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你有良心,知道把金子补上。原来是为这事?我知道了,还有什么?”
他盯着她。
兴许是错觉,兴许不是;但这张俊丽又凛冽的面容,好像闪过一点受伤之色。
受伤?真是笑话。他姜月章能受什么伤。裴沐心里撇撇嘴,觉得这人心中实际应该很得意,毕竟她走之后,藏花书院中再无弟子能和他一争高低。他简直是横着走,还有什么可受伤的?
啧,一定是因为她自己是个漂泊无依的小可怜,才看谁都觉得需要关怀。其实最需要关怀的人就是她自己,她还是少为别人操心的好――尤其是姜月章这种得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