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伊耶芙特站在格里斯的身后，低声地说道，“殿下，时间不早了。”

她伊耶芙特和其他族人是一样的，他们在陆地上的不适应比格里斯的要高出许多。不少族人已经出现了皮肤皲裂的前兆，原本润滑的皮肤变得皱起来。

再拖下去，说不定场面会变得难以控制。

“……”格里斯当然知道伊耶芙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甘地骂道，“没用的废物。”

被骂的所有人鱼族都假装自己耳朵聋了，对这句话毫无反应。

若是只有格里斯一个人，他能在这里纠缠到天亮。但是他既然把别的族人带过来，就证明他不能在拍卖会场中久留。

格里斯本人倒是不觉得如何，但是阿莉丝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她那么喜欢这些愚蠢的、没用的废物。

人鱼王子没办法，只能妥协。他离开之前，那双深蓝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圣殿骑士，以及躲在他后面的斗篷人，心下划过一丝奇妙的感觉。

然而伊耶芙特还在催促着，格里斯只能丢下一闪而过的灵光，带着这群人鱼从别的地方离开。

圣殿骑士菲尼克斯没有跟过去拦下。

原本该圆满结束的拍卖会现在场地混乱，鲜血和眼泪的味道在飞舞的尘埃之中坠下。这一场拍卖会的负责人已经死了，新的负责人还在赶来的路上，而幸存下来的最高职位者竟然是主持人艾萨克。

艾萨克脸上的面具早就掉了，他也顾不得暴露身份与否，木着脸指挥剩余的人。

他甚至还抽时间来问菲尼克斯的名字，好在一切结束之后上门道谢。

阿莉丝则是找时间偷偷地溜了，她不适合留下来暴露身份，而且最好赶在格里斯反应过来之前，离开拍卖会会场。

他们也算相处得久了，要不是格里斯只注意到阿莉丝，压根没去看当时她身边的那些人，绝对会因着菲尼克斯的脸认出斗篷人的真实身份。

即便如此，阿莉丝也不敢大意，她就怕格里斯灵光一闪，知道斗篷人是她，然后反杀个措手不及。

事实证明，阿莉丝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格里斯走了一段路之后，突然反应过来，斗篷人洗白的手腕为什么看着这么熟悉。

他曾经无数次比量过阿莉丝的手，娇嫩的人类的手实在太小了，尤其是纤细的手腕，似乎多挂几样首饰，便会被压得折下来一样。

脾气阴晴不定，行为捉摸不准的人鱼王子停了下来，走在他后面的伊耶芙特也跟着停下，声音里满是疑惑。

“殿下，怎么了？”

“是忘了拿什么东西吗？”

“应该没有吧……殿下搜刮的宝物都在这里。”

格里斯脸色几经变化，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都给我闭嘴！”

窃窃私语的人鱼们乖巧地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伊耶芙特，你先带他们离开，”格里斯冷冷地说道，“给我滚回海底，伊耶芙特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