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屋大维娅还特意幽默一把道:“我只是个祈求女神祝福的小女孩,没有奥古斯都的颜面,又何需要求朱庇特的权利。”
屋大维娅这话是故意抬高维斯塔贞女的地位,同时讽刺神庙里的祭司和议院里的老古董们,明明达不到奥古斯都的成就,却要通过惩戒权来打压维斯塔贞女的地位。
这无疑是让在场的维斯塔贞女们感同身受,略加解气。
所以一时间,贞女之家里的氛围轻松了不少,完全没了屋大维娅刚来时的生疏。
“我若是像您一样,拥有一条被墨丘利祝福过的舌头就好了。”有些局促的贝利亚娜揪着膝盖上的布料,冲着屋大维娅羞涩道:“还请您不要介意我的愚笨与粗俗。维塔斯女神在上,我明明想用言语为您带上桂冠,但却让密涅瓦哀叹不已。”
“墨丘利只是小偷与牧羊人的保护神,他没有密涅瓦在战场上的威武,也没有密涅瓦在万神殿里的高贵。”屋大维娅的灰蓝色眼睛让贝利亚娜有种沉溺在爱琴海里的错觉。
这一刻,年幼贞女的心脏像是被塞壬的歌声死死揪住,但她没有奥德修斯的坚定与智慧,更没有阿波罗的里拉,所以只能仓皇如幼鹿地躲开屋大维娅的注视。
“我相信,一个有勇气成为罗马新娘的女孩,她一定同时拥有密涅瓦和维塔斯的美德。”屋大维娅轻轻捧着贝利亚娜的脸颊,擦去她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
“如果我们要计算报酬,那么高尚的德操所能获得的最大报酬,就是荣耀。(西塞罗名言)”屋大维娅的声音越发轻盈道:“贝利亚娜,你拥有常人难以媲美的荣耀,所以不要让顺境埋没了你的才能,好吗?”
“好。”贝利亚娜只觉得被屋大维娅触碰的地方烫得像是伏尔甘的火炉,令她在淬炼中完成一次蜕变:“只是我想多多聆听您的声音,还请您允许我时不时地拜访您。”
“乐意至极。”屋大维娅微笑道:“能与维塔斯贞女结为朋友,将是我一生的荣幸。”
一旁的科涅西亚轻轻咳嗽一声,引起屋大维娅的注意。
“我在神庙里的探子已经做好接待你的准备,只是你真的要亲自跑一趟吗?”科涅西亚在送屋大维娅出门时,交给她一枚刻有朱庇特和伽倪墨得斯的金币,略显尴尬道:“你也知道神庙里的垃圾都是什么德行,我建议你让埃利乌斯或是小蒂图斯代替你跑一趟。”
说到这儿,科涅西亚露出既愤怒,又怜悯的表情,连语气都带了丝悲观:“那些生活在神庙后面的小男孩比奎德兰塔里埃更低贱,比多里斯更放、荡,但却做着侍奉神明的活计。”
“那些祭司没法学着朱庇特的样子去绑架伽倪墨得斯,那就只能在无辜男孩的身上装下伪神。”屋大维娅看着科涅西亚愤愤不平的样子,迟疑道:“也许奥古斯都的道德法是对的。”
“他当然是对的,罗马人就是罗马人,谁都不能把东方人和已经被征服的希腊人的那一套,带进被维塔斯女神所守护的城市里。”科涅西亚是个新派的道德维护者,为此,她相当看不起自己酗酒而死的弟弟(尼禄的父亲),还有荒、淫、无道的外甥女(麦瑟琳娜)。这也是她格外偏爱屋大维娅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