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被当权者家族记一辈子的事,如果不是刀子已经架在脖子上,就是日耳曼尼库斯和大阿格里皮娜从家族坟地里当场复活,塞涅卡都不会接下小阿格里皮娜的委托。
尤其是他的对手还是时任大法官的韦帕芗弗拉维乌斯,以及曾受到卡里古拉迫害的普罗佩迪乌斯。后者是罗马最受人尊敬的元老之一,在几年前逃过卡里古拉的死亡审判后,一直都极力反对小阿格里皮娜的回归,甚至断言尼禄根本不是多米提乌斯家族的孩子,而是小阿格里皮娜和卡里古拉苟合的怪物。
“你确定弗拉维乌斯家的韦帕芗不会对你发起死刑诉讼?”塞涅卡的脸色因为自己的对手阵容而变得非常难看,这就相当于一位资深律师单挑辛普森杀妻案的梦之队,已经不是实力差距过大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获胜的可能:“如果只是普罗佩迪乌斯一人死抓着你不放,我就有法子把过错推到你前夫的释奴身上。”
说到这儿,塞涅卡隐晦地看了另一区域里的尼禄,对方正跟屋大维娅坐在一起,表情显得十分不安,总是不由自主地与屋大维娅交谈什么:“你确定尼禄没有被皇帝陛下暗示什么?要是他在法院上说出对你不利的话,我们的处境就糟糕了。”
“不会。”对于自己的儿子,小阿格里皮娜显得非常自信:“他怎么可能不向着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能获得王位。而且你看他不是做的很好吗?”
小阿格里皮娜瞧着另一旁的屋大维娅露出少女的羞涩,心里对于屋大维娅的警惕程度稍有下降。
果然,即使聪明如狄安娜,也抵抗不了丘比特的金箭。
只要尼禄吃死了屋大维娅,哪怕小阿格里皮娜最后被判个流放或者囚禁终身,也不愁没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当然,正在安抚尼禄情绪的屋大维娅要是知道小阿格里皮娜正在想什么,估计会露出蒙娜丽莎般的笑容。
“你要是觉得紧张,或者待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保持缄默吧!”屋大维娅的右手被尼禄死死地攥住,其力道似乎要将她的骨头碾碎。
或许后世所说的,尼禄并不善于做出决定的记录是真的。
“你能不能教教我等会儿该怎么做?”屋大维娅就像是尼禄所能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背地里,尼禄巴不得弄死克劳狄乌斯和小阿格里皮娜,但是真正面对这二者时,他还是表现得很恐慌:“我不想同我母亲一起生活,也不想再被舅公摆布。”
“如果我能像丘比特那样,在遇到我的普绪克的瞬间,就长到成年。那么现在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所以我是你的普绪克吗?亲爱的丘比特。”屋大维娅垂下眼帘,用余光扫了眼小阿格里皮娜,然后在尼禄面前隐晦内涵前者:“只可惜普绪克要经历维纳斯的三重刁难,而我们之间没有西风之神的帮忙。”
说到这儿,屋大维娅用空出的一只手反盖住尼禄青筋暴起的手背,放柔语气道:“真挚的爱情往往会经历试炼。即便我们暂时不能在一起,但也会在磨砺后,变得比现在更真挚。”
“我母亲不是维纳斯,她只是想通过我掌握权利。她就是个道貌伟岸者。”尼禄的表情充满苦涩,但他看着屋大维娅的目光满是眷恋:“我真想永远像现在这样,能跟你亲密得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