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尾鱼精咬着唇,尾鳍的痛真真切切地蔓延上来,但也比不过她心里的痛。
“修炼不易,莫动凡心。”
连菀如花树堆雪,明柔秀丽,身似笼在薄雾中,看得并不真切,却又让人胆战心惊。
红尾鱼精扬起头,眸光里闪过一丝倔强,“祖婆婆,您能保证自己不动凡心,守道如一吗?”
连菀呵笑一声,“不然我们打个赌。万一哪天我对谁动了凡心,你来打我的脸。”
她伸出食指,“先说明下,你要是敢打我的脸,我会打回去的。”
红尾鱼精:“…………”
就在这时,连菀忽然一跺脚,狠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说完,一个捻诀飞了出去。
红尾鱼精赶紧跟上去,快要离开灵泉时,她还是不忍心,把疤痕男拽了出去。
妙莲观上空笼罩着叠叠水雾,颗颗晶莹,风卷动着,猛烈汹涌地撞在无形结界上。
薄薄的透着光晕的弧形结界内,妙莲观死寂一片。
一条黄白纹理的花蛇钻入中庭,掠过草丛,攀上铁栅,绕上古树主干,一点点游至最顶端。
三颗粉粉嫩嫩的花蕾近在咫尺,花蛇的小豆眼激动地有些颤抖。
正准备吐出信子,将花蕾卷走时,忽然鼻息间萦绕着沁人肺腑的淡香味。
它瞬时浑身僵硬成一条棍,默默从树上跌落下来,如枯枝一般,心如死灰。
连菀提着灯,晃动的光晕照在花蛇身上。
用脚踢了踢,对方装死。
她毫不留情地踩上尾端……花蛇嗷呜一声竖起三角头。
“谁派你来的?”
花蛇呜呜摇着头,就是不肯说。
连菀一把捏住它的七寸,狠道:“说!”
花蛇被掐得吐出信子,口露人言道:“是,是风姨!”
连菀冷笑起来,扬起头。
月亮高悬,子时已到。风姨进不来妙莲观,便派了小喽啰。
妙莲观上空被风卷起的水雾这时咻得散开,像从未出现似的。
“爬树干嘛?”
“她,她让我偷您那三颗花蕾。”
连菀眯起眼睛。
她的本体就是这棵位于妙莲观中庭的古树,天地间唯一的旱莲花。每年三八妇女节开花,十天后谢花,然后用长达十个月的时间孕育新花蕾。有人叫她女人花,因为她跟女人一样十月怀胎。
其中三颗花蕾一直悬挂在主干顶端,长了两百年还未有盛开迹象。
她手上的劲儿更重,“为什么?”
两滴眼泪竟从花蛇的绿豆眼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