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拉拉地挥挥手,“说什么呢,这届武举总共录了三十来个人,单单我俩被分到锦衣卫,若是不能同进退还算什么兄弟?”
纪宏也有自已的小心思。
在他的心目当中,冯太后是景帝的嫡母,关起门来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子,母子之间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完事了。
像他老爹也娶了好几个小老婆,底下受宠的弟弟妹妹也有几个样貌才学拔尖的。可是家里有什么大事,当爹的还是要跟他这个当长子的商量。
这就是名分的重要性。
眼下皇帝的岁数还年青,有些事不能拿主意。可以后终归会有一天,这天下的万
物都是皇帝的。
就像纪家一样,等他老爹寿终正寝,纪家在苏杭上百家生意红火的商铺都要转至他的名下,到那时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纪家家主。
难得遇到这么一个通透的人,周秉垂着眼没说话。
半晌之后才把一双凤眼抬起来,干净的眸子里泛着浅淡的笑意,声音也低得要仔细听才能听见,“……你既然不怕拖累,日后咱俩就裹在一起闯闯吧!”
对方明明比自己还小两岁,纪宏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哐当一声稳稳地落在怀里。
他无比舒坦地耸耸肩膀,乐得嘿嘿直笑,“我爹曾说我从小脑子虽然不怎么好使,可运气向来是一等一的好,一路上总有贵人提携……”
周秉摸摸还没怎么长胡茬的下颌,望着浓黑如墨的极远处也悄无声息地笑了一下。
包括这里……还有这里,这具身躯曾经遭受难以想象的惨痛裂分。
染着血水的皮鞭棍棒刀斧,在晴空下肮脏乱舞的唾沫子,施加在躯体上的种种难堪和难以名状的侮辱。
身前名……身后事,他没有一件如意的。
既然这样,大家就溶在一起不分尊卑,不分你我的一起搅成烂泥好了!
周秉看着北镇抚司衙门里略有些斑驳的廊柱和穿堂,没有察觉自己的目光如同刀锋般犀利。
京城是自己屡次摔倒的地方,那么他就要从血水里重新站起来。
那些欠了他的,他要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在一个不打眼的角落里,吴书吏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连周秉的神情都描述得十分清楚。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长相身坯都不错的年轻人,听了这话后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白皙的面孔隐约透着几分青。努力平息了一会,才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愤愤,“劳烦了,过两天我请你到东来顺吃羊肉锅子……”
吴书吏是修炼成精的,立马推辞,“没把事办好,实在无言见大人。等大人什么时候有空,我来做一回东才是真的……”
两个人互相谦让客气了好一会才散开。
年轻人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心中恼怒,恨恨地朝石阶上踹了一脚,却疼得险些抽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喃喃自语了一句,“姓周的,庾姑娘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千万不要栽倒我的手里,到时候叫你人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