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松开手,尽管与火接触的皮肤传来痛彻心扉的烫意。

松了手,一切都完了。

见甩不掉十愿,修索性不再管她,那名警|察已趁着方才的骚乱逃远,他冷戚一声,阴阴朝城镇的方向走去。

面前忽然挡住一人。

露世垂眸站在他的面前。

你也想充当正义的伙伴?修扬起眉。

不,露世静静道,你怎么样都与我无所谓。

他的目光从十愿红肿的手臂上收回,仿佛下定某种誓言般握起拳头。

只是如果姐姐想要阻止你。

那么,我便在所不辞。

修注意到他眼中的坚定,忽然扯开嘴角。

真是无聊清醒点吧,过家家的游戏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他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失去控制般,疯狂地笑着,脸上却带着某种近乎哀悼的情绪,笑声与表情分割为两级。

你以为只要粉饰太平,乖乖扮演好你的角色,就能获得想要的一切吗?

他残忍地盯着露世:不可能,压榨完你的价值,这个女人就会立刻将你丢弃。

毕竟大家都是薄情而又自私的,从不会对自己以外的事物产生留恋。

你撒谎。

十愿突然道。

她松开手,吃力从怀中掏出一物,牵扯到烧焦的皮肤,碎皮一寸寸断裂,疼得她直冒冷汗,却一声不吭,用力将那物掷在修的脚边:如果不会产生留恋,为什么你还留着它!

一个小小的镜框在地上闪闪发光,朱红的茶花浮雕围绕成一个圈,框住照片中的人们。

优雅的父母搂住一双孪生子,两个年幼的孩子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一个是红发,一个是褐发。

三十年前的埃文斯一家正对着镜头欢笑。

看着这张照片,修愣住了。

我明明

他下意识捡起那个相框,手指轻轻拂过镜面,像是贴着湖面的春风,落在红发男孩的身上。

一条明晃晃的白线将他与其他人割离,显然这一角曾被故意撕去过。

如果埃文斯夫妇真的对你毫无情感,为什么要拍这张照片?

十愿垂下头:还有这个。

一根银色的项链落入修的手心。

那是一枚小小的心形吊坠,上面刻着一行小小的字:致最亲爱的小天使,修·埃文斯。

修的肩膀猛然一震,似是无法承受这一枚小小的吊坠,他的手在剧烈颤抖。

凝视着他的背影,十愿低声道:而你,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卑贱的女巫,不该拥有他们的爱,将自己从他们的生活中抹去,可其实还是很在乎的吧?

所以才拼死也要护住项链。

所以才将全家的照片带在身边。

甚至那被他撕去的照片一角,也被藏在相框的夹缝中,距离埃文斯一家最近的地方。

一定,修在渴盼着能有一个人,将这枚照片修复。

但我是一个女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