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冒然来沈煜川住处搜寻,是她思虑不周了,沈煜川最是心思缜密,怎可能将对自己不利的东西留在身边。
移步欲走,钟白的身子却陡然僵住,门外有了脚步声……
沈煜川惦念着将飞云峰之事书与暗卫传回京城,这便寻了个由头躲开了闻余,他回到住处,却见大门微开,心中一紧,警觉推门,屋内东西丝毫未动,点开灯盏,却见东屋床榻之上,美人半解衣袍,香肩毕露,娇滴滴道,“殿下,您回来了 ̄”
沈煜川显然怔了下,有些不敢置信道,“小白?你这是做什么?”
钟白莞尔,声音娇娇柔柔,似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人家对殿下一往情深,日月可鉴。但小白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殿下,故而最近对殿下格外冷淡,今日见殿下不拘小节,并无半分帝王架子,斗胆放下了心中顾虑……”
她身若无骨地伸出手唤道,“殿下过来 ̄”
沈煜川弯了嘴角,喜形于色,他激动走上前去,说,“小白,我真是太高兴了,你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忽然不肯接纳我,我有多难过。”
钟白羞赫笑笑,身子往前再移了移,嘴里发出的娇嗔令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寒。
月色朦胧,美人与香肩,钟白好似月下勾人的妖精,靠吸食人的魂魄为生。
这也确与她的目的相同。
然而那送上门来的人却忽然止了脚步,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躲过了她的身子,偏头望向窗外,道,“小白,今夜月色不错,我们出去赏赏月吧。”
“……”
钟白脸上魅惑的笑容僵了僵。
爷衣服都扒了,你说要赏月。
成,月下送你祭天。
月牙尖尖细细,冷冽吸人,似一把勾人性命的镰刀。
“小白,你还记得我们在信中约定的吗?”沈煜川紧挨着她,在山边的一块巨石上坐下。
钟白抱着双膝,还未回答,又听身侧人自顾说着
“日后,不论我能否登基,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此生,我断不会负你,届时,我们就生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像你,娇俏可爱,儿子像我,承担大业。”
钟白仰头望着天,细挺的鼻梁高高仰着,被月色洒上了一层银辉,圣洁无暇。沈煜川久久注视着她,眼神愈来愈深,竟生出了刚才的话若是实现,未来可期的想法。
良久之后,她弯了弯嘴角,声音轻柔回答道,“记得啊。”
记得他在冷宫中喂她的避子汤。
前世的记忆像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水,叫他轻轻巧巧地撬开了一道口子,便一发不可的尽数倾泻出来,钟白兜转迂回的耐心顿时消失殆尽。
她的视线落在山崖边那朵寂静绽放的花儿上,惊喜道,“咦,那是什么花?怎的从未见过?”
少女因为惊讶微微张了嘴,眼角熠熠,眸中似攒满了今夜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