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嬷嬷缓缓抬起头,嘴边一颗粗大的黑痣,空洞的瞳孔缩了缩,她拉着人进屋。
“龙姐?你怎么来了?”
“钟姑娘,我是来救你的。”龙姐急切道,“自你那日消失,殿下和几位同门公子都快急疯了,殿下猜想姑娘怕是叫太子抓走了,便安插了我进来。放心,今夜子时,殿下已经安排好了人接应,我们救姑娘出去。”
钟白却猛地抽了手,她退后两步,“不,我不能走。”
“为何?!”
她从枕头下取出一纸信笺对龙姐道,“这信你交予义兄,他看了自知该如何做。”
“这……”对上那坚毅的目光,龙姐妥协地叹了口气。
……
门开了,只那嬷嬷走了出来,她弓腰垂首地合了门,转而吩咐旁的侍卫,“王妃累了,要歇息会。王妃嘱咐了,晚些唤太子殿下过来一趟。”
“是!”为首侍卫喜形于色,王妃若愿意主动与殿下示好,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
来往人几乎将书房踩破,裴翊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这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怎的大师兄来的信中,竟对小白绝口不提。
念时,一道人影从门外匆匆步入。
“龙姐!”裴翊欣喜起身,四下张望却不见另一道人影,陡然僵住,“义妹人呢?”
“殿下,钟姑娘不肯走,只说——您看了这信便会明白。”
切记提防江南……叛军……
事成,义兄可以如愿,大师兄亦可以如愿。
……
“师姐独自唤我,是想与我说些什么?”随着轮子轱辘声,沈煜川由侍卫推着进了偏殿。
“殿下,坐。”钟白已经使人摆好了酒盏,见沈煜川,勾唇浅笑,起身给人斟了酒。
“听闻殿下这几日心情大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沈煜川笑,“无什么,左不过京中局势大好,而美人在怀而已。”
觥筹交错几巡,钟白有意开口,“既然京中局势稳固了,不知我能否接几位师兄弟进城叙叙旧?”
“你想接应人去救他?”沈煜川猛地摔了手中瓷杯。
咣
他盯着破碎月白的瓷杯,冷笑又似自嘲,“我竟然以为,你想开了,愿意接纳我了……且就告诉你吧,我的人手早在京城各处城门备好,几万的军队候在城门口,只等他来,生擒了他,便是叛军。我要斩了他的头颅,悬挂在城墙之上,叫你日日看着,夜夜想着。”
“疯子!你这个疯子!”钟白也歇斯底里地砸了酒杯,那清冽的酒对着沈煜川当头浇下,她近乎嘶吼着骂道。
“滚,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