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桃终于得以从铡刀下脱离,略松了口气。
等衙役把崔桃拖回公堂中央的时候,崔桃气若游丝状,耷拉着脑袋,好像快不行了。
崔桃瘫软地趴在地上,几度努力地想爬起身,欲向韩琦行跪礼,奈何力气不足,又趴了回去。如此往复了三次,惹得韩琦再度蹙眉。
“就这么说!”
“他……他……”崔桃面贴着地,弱弱地低泣,这会儿她声音小得跟蚊子似得,韩琦要全神贯注才能听清。
“他姓甚名谁,哪里人士,现在何处?”韩琦质问。
“他——”
崔桃哪里知道他叫什么,是哪里人。她现在只有一段糊掉的记忆,只能肯定自己没杀人,其它的事她完全不清楚!
崔桃缓缓地抬头,确认这位韩推官对她的话感兴趣后,心里有底了,口将言而嗫嚅,突然翻了白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衙役再度上前查看,“韩推官,她好像又晕了。”
“弄醒。”
衙役这一次没再泼冷水。刚才这女犯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她很可能在替人顶罪,瞧她刚才那哭哭啼啼的傻劲儿就很像是被人忽悠了。蠢是蠢了点,但也让人心疼。
衙役便叫稳婆来帮忙,掐人中,掐虎口,又施了银针,人还是处在昏迷中一动不动。
韩琦只得宣布退堂,明日再审。
崔桃被丢回大牢后,一直熬到稳婆走了,才假装气若游丝地苏醒,慢慢地睁开眼。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霉烂的古怪气味,总之很不好闻。一丈半见方的大牢内,四处撒乱着稻草,西北角有一脏兮兮的马桶用于解决屎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