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铺子我知道,三年前的大案。男人杀了一家十口,连自己孩子都没放过。”李远是开封府的老人了,知道的自然多些。
崔桃请李远快讲一讲这大案的具体情况。
“原是一家胭脂铺,生意很好,男人老实巴交,很勤快,铺子里里外外的打扫搬运都由他来。但他做不得太精细的事,比如制胭脂水粉这些他都不行,也没有商人的精明,不大会算账。女人却很厉害,能张罗着在外采买好料,制得而来的胭脂颇受汴京内的小娘子们喜欢。
这生意好了,铺子里人手就不够,女人就把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都叫来一起帮忙。女人嫌男人不顶事儿,什么都要她来张罗,便总是埋怨男人,女人的娘家人也都嫌他无能,所以平日里对他态度不算太好,时常会说他两句。
不过街里街外的人,对男人的印象都不错,说他老实憨厚。但谁都没想到,就在三年前过年的前一天晚,腊月二十九那天,男人在夜里把一家子全都砍死了。街坊听到呼救声,赶来瞧情况,就见男人拿着菜刀,浑身是血的站在院里,众人喊着报官的时候,他跑回屋,把门窗都关了。等我们赶到破门而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悬在梁上断气了。
当时那场面……哎呦,我做了好些天噩梦!”
李远仿佛又想起了当年的场面,哆嗦了下,拍了拍胸口。
韩琦早就从旧卷宗上看过这桩案子,所以并不好奇。他负手站在窗边,静静地观察张昌所说的那三家铺子。
“看到什么异常没?”崔桃凑过来,也跟着朝那三家铺子看去。
韩琦转眸,看向距自己咫尺之遥的崔桃,衣着碧色褙子,系晕裙,双螺髻饰以珠翠,脸颊白洁若玉兰,睫毛浓密翘着,眼睛乌溜溜地盯着外头,好容色,过于引人深陷。
韩琦及时收住了目光,以免自己失神。
“棺材铺和茶铺都开了,目前看起来倒没什么异常。”崔桃收回目光,瞅一眼韩琦,见韩琦正低眸想什么,也没再多说什么话打扰他。
韩琦突然侧首问王钊等人,韩综因何故还没到。
崔桃:“……”
“本是该到了,可能一大早的,人还没起。”王钊揣测道。
崔桃附和:“昨日过节,他又喝了酒,可能是会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