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没做防备,突然被吓了一跳。他不满地瞥一眼宋御史,但碍于他正说要紧事,也就不跟他一般计较。
“掌推勾狱讼者,当秉公执法,为民伸冤。反而滥用职权,触犯法令,构陷他人,这样的为官者与为非作歹的恶徒又有何区别?”宋御史每一句斥责都用足了劲儿,脖子红了,青筋突出。
“宋御史有何铁证证明我在构陷林尚书?怎知不是林尚书和孙知晓沆瀣一气,下套算计构陷我呢?”
韩琦三言两语讲清要点,比起林尚书卖惨,他的话竟反倒听着更有说服力。
“你在狡辩,孙知晓已经招供了——”
“倘若沆瀣一气,他的招供就不算数。”
赵祯挑了眉毛,看一眼韩琦,又看一眼林尚书,“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官家,是韩推官诬陷臣啊!”林尚书哭喊道,“韩推官之聪颖,天下人皆知,臣怎么可能算计得了韩推官。他的人监视臣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臣府上的人都可作证。”
“既然开封府的人都被林尚书划为我的人了,尚书府的悉数都是林尚书的家仆,就更没必要提了吧。”韩琦道。
“言出法随,韩推官未有十足的证据就构陷朝廷命官,终究是有些太不谨慎了。”礼部尚书一直没吭声,这会儿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指责韩琦上奏参林尚书的作法太过匆忙,核查不够谨慎。
这礼部尚书原本就跟林尚书交好,曾经因相中韩琦的才貌,想收他做女婿,却几次都被婉拒了。韩琦没定亲前,礼部尚书还存有几分念想,后听说他选了崔家结亲便有几分不满,再后来听说崔桃死了,他心思便又活络了。如今得知他死去的未婚妻‘复活’了,礼部尚书心里便十分窝火,感觉自己像个傻猴子一样被韩琦耍得团团转。
事关朝廷命官,不及时上报才有问题。
韩琦直接无视了礼部尚书的话,已经没有反驳的必要了。当今陛下又不是傻子,不会连这单道理都不懂。
林尚书瞅一眼礼部尚书,心里不禁叹口气,本来寻思拉他来能帮上忙,谁知道这厮的嘴比自己还笨,说话根本没在点子上!
“既然两方人作证都不能作数,便算双方各执一词。谁构陷谁都说不好,要再查。”
宋御史当即向赵祯建议进行别勘异审,另请一个人来查此案。
“既然这涉及到天机阁的案子,那跟天机阁所有有关的案件都当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