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样如何?”她问道。
罗彬瀚还是坐在原地没动。
“是我带你来的,茜芮。”他心情稳定地告诉对方,“就算你跳下去,我也会去把你的碎块找起来烧掉,把所有沾过你血的土地都挖空,扔回另一个世界去。那只是会多费一点时间和精力,你想让我这样做吗?”
“这听起来还是有点意思。”酒红马尾说,“如果我不跳又不走呢?”
罗彬瀚低着头,从衣服的内侧掏出那把弯刀。这把刀他没有放在口袋里,而是靠刀鞘上的两枚扣针固定着,角度已经调整得很合适,只要他把手伸进衣领内就能拔出刀来。
酒红马尾“哦!”地叫了一声。“这刀真酷,你怎么不早点给我看看?”
她跑了过来,用手抓住刀刃。罗彬瀚的手腕因此而重重地抖了一下,曾经切开过蜥魔鳞片的锐器割伤了对方的手掌。
鲜红如血的汁液流了下来,从那伤口的里侧,罗彬瀚看见脂肪、肌肉和骨头的断层。这一次他不再避开目光,或者因为急着替她包扎而慌乱。这一次他终于注意到那些酷似人体组织的结构实际上却是完独立的。它们细小而精妙,彼此缠绕勾连,一点点拼凑出鲜活的人体。若将表面的皮肤剥去,那一定会是蜂巢蚁窝般构造精密的艺术品。
罗彬瀚对着那伤口看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言说地干笑着。
“你到底算一个还是很多个?”他真心实意地问道,“你能像普通人那样产生情绪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回答是真是假?”酒红马尾反问他。
罗彬瀚发现她说得有理。他放弃了,不想再知道和这有关的一切。在真正的分别到来前,他最后拍了拍酒红马尾的胳膊,触感温暖柔软。
“你的皮肤看上去倒挺真的。也是虫子装的?还是什么分泌物?”
“你干嘛不自己试试呢?”
酒红马尾说完便扑了上来,风把她腰间的外套吹落在地,又被她自己一脚踢开。
他们的嘴唇撞到了一起。罗彬瀚尝出溺叶与血混合起来的味道,咸腥苦涩近似眼泪。然后他感到某种细长的东西从对方唇间爬了出来,想要钻进自己口腔内。
他及时咬住牙关,把手里的弯刀递了出去。刀刃切开一层层柔韧蠕动的肉团,深埋进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