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担心,被土蜘蛛冲散的百鬼,还有被对方作为人质带走的雪女。
握紧的掌心中传来指甲扎进肉中的感觉,但这远远不及他心脏中撕扯般的闷疼。
这都是因为他的力量太弱了......
弱到连那些追随自己而来的百鬼夜行都无法保护。
死死的要紧牙关,随着暮色的降临,他也在一瞬间完成了妖化的转变。
一边的鸩沉默的看着少年握住刀柄,努力的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然后仰起头望向天边的辉月。
对方现在的妖化越来越熟练了,奴良组少主的身姿已经逐渐向着一个成熟的妖怪靠拢。
在这鞍马山没日没夜的残酷‘训练’中,他甚至已经可以自如的操控变化的时间。
这样的认知让最早成为他百鬼之一的鸩既心疼又自豪。
“.....来了。”少年低低的开口。
血红色的妖瞳死死的盯着不远处丛林的深处,严阵以待。
那些天狗们,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进攻了。
兀自思索着,奴良陆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笑出了声。
妖怪的少年轻轻的哼笑着,因受伤而有些糜哑的嗓音随着夜风传出了很远,在钻进耳膜的时候听上去有些失真。
“.....‘天狗’呐......”
“说起来,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哪里呢。”
他自言自语着,似乎只是无意识的低喃。
奴良陆生说的是那个从来到京都后就一直不知所踪的付丧神,鸩闻言后蹙了蹙眉。
身为纯种的妖怪,他天生便不喜欢那人身上仿佛能撕裂空间般的冰冷神力。
不过对于这点来说,或许是有一多半人类血统的原因,陆生倒是亲近那人的紧。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嗤嗤的笑着,少年把弥弥切丸抗在了肩膀上,“是个适合妖怪们出没的时间。”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无数羽翼震动的声音从那黑压压的树林中传出,密集如骤雨一般的,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涌来。
属于滑头鬼‘畏’的释放也仅仅只是让那嘈杂的声音停顿了不到一秒,随后那杀气便更加的变本加厉。
那些鞍马山的天狗是真的抱着杀死他的想法来的。
所以陆生绝对不能够表现出畏惧和退缩。
但除此之外......
“呐我说,鸩啊.....在你看来,‘天狗’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被问话的毒鸟顿时露出了一副烦躁的表情。
“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他们要攻过来了!”
“哈哈哈哈”少年笑过,随后迎着杀气往前走去。
但他的声音依旧传进了鸩的耳中,清晰而缓慢,仿佛带着某种可称之为‘向往’的情绪。
他说——
“可是在我看来,所谓‘天狗’的模样,更符合坠于天际的神明啊。”
那冰冷而强大的,美丽而高洁的。
由天空坠落而下,最终落于自己面前的神明。
血红色的妖瞳中含着微亮的杀意,弥弥切丸所挥出的刀刃带出了雪色的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