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收起冷笑,裴烨熔只是静静盯着裴烨煦眼眸中的暖意默不做声,光吗?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别人可以温暖他?想到此裴烨熔把唇不由得抿得紧紧的,薄凉的眼神越发冰寒,“你会是我的,而我,会让你看清谁才能陪你走过这一生。”裴烨华吗?看来我们的战争注定要一死一伤了。

哑然失笑,对于裴烨熔的态度和心思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有真正寂寞过真正绝望过的人才知道,当见到了求之不可得的光之后,会有怎样的疯狂和执着,一如当初的自己对郁,如不是错把在乎当成了爱,自己又怎么会……错过那么多。

“熔哥哥。”声音在不自觉的放软,也许是因为‘同命相连’吧?面对这样的裴烨熔他根本就硬不起心肠,“请不要伤害我在乎的人好吗?我说的不止是太子哥哥,也有你。”此生如果没有太子哥哥的话,也许自己真的会与他‘相依为命’一辈子吧?无关乎情爱无关乎血缘,只是两个破碎的灵魂靠在一起互舔伤口,可生活中没有如果,但他并不认为有了太子哥哥就一定不可以再拥有熔哥哥,一份是阳光可以给人以暖意,一份是影子,永永远远不弃不离,为何要分得如此清?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种性质的人哪。

“你……在乎我?”身体猛的一震,在乎,自从他懂事起这个词汇就从生命里消失了,他可以相信吗?相信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是的幸福,于他们这种人,在乎就已经是幸福了。

“嗯。”点头,然后主动拥住僵硬的他,“我在乎熔哥哥,也在乎太子哥哥,只要你们不伤害彼此,我就是最幸福的。”头依在裴烨熔怀里,鼻息间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原来‘前世’的自己不只瞎了心也一同瞎了眼睛,这样活生生一个人自己怎么就从没有注意到?如果看见了他,哪怕只看一眼,也许自己就不会在人生的错路上越走越远了吧?因为看见了他就等于看见了自己,也自然就会知道,曾经的最初,自己是站在哪里的了,呵~暗暗苦笑,那时自己连时时站在身边的太子哥哥都没放于眼里,那这个很少出现过的二皇兄,注意不到也算正常了。

“在乎……”愣愣然了许久,然后狠狠的狠狠的回抱住裴烨煦,头紧紧抵在裴烨煦的肩头,热热的湿湿的泪水悄然打湿了一大片,“裴烨熔只要裴烨煦也只在乎裴烨煦,小煦儿,记住你今天的话!”哭着笑着手臂也越收越紧,似想将怀中的人儿收进心里一般,他根本就从没把皇权放于眼里过,如不是生活在皇宫里实在少不了它,而自己又逃不出这里,他早就找一无人之地自生自灭自孤独去了,也不用整天麻木的活着了无生趣可言,还好,还好老天还算仁慈,赐下了一个他。

“嗯~唔~”好痛,裴烨熔收紧的手臂一定让背后的伤口迸开了,来上学堂也没带件衣服这回去可怎么说好?

“怎么了?”感觉到不对裴烨熔马上松开了手,板正了裴烨煦身体眼神焦急的看向裴烨煦,却在眼角余光扫到衣袖处的血迹时猛然一惊,“你受了伤?让我看看。”双手使力让裴烨煦的后背朝向自己,当看到被血模糊了的后背时,心痛刹时间如风般袭上了心头,“……需要我帮你吗?”哑着噪子问,能在堂堂皇子的身上留下这么大处伤口,不问而知凶手必定是那位宛贵妃,想着眼前小小的人儿也许每一天都要这样渡过,裴烨熔就恨不能提剑杀去宛心苑,将那个恶毒的女人一下下砍成几千块再拿去喂狗!

“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只是不是现在。”淡然的笑,笑意里血气暗涌,轻闭了下眼睛慢慢转过头,“熔哥哥,你可以让我堂堂正正无事人一般的回去吗?快上课了呢。”天龙王朝的皇子都自小会武,眼神瞄了瞄池塘,下去洗一洗再用内力烘干,时间应该刚刚好吧?

“……我先帮你把衣服脱下来吧。”虽明知道裴烨煦不会同意自己帮他,可真听到了心还是会有点难过,暗恨着自己此时根本无法好好的保护他,裴烨熔只能更加小心翼翼的为裴烨煦脱衣,希望能让他少一点痛苦,再少一点痛苦,可意外往往在人不愿意出现时来临,正当裴烨熔解开了裴烨煦的衣带,手指捻住两边的衣襟一点点慢慢的向外拉之时,一道惊怒的声音突然间就响了起来,硬生生让裴烨熔的手一抖,带血的衣裳就这样离开了裴烨煦的身体。

“你们在做什么!”

解释

“你们在做什么!”远远的就看见小煦和裴烨熔相依着靠在一起,当走近时,裴烨华更被自己所看到的一幕惊得勃然变色,裴、烨、熔!你竟然敢脱小煦的衣服?你找死!!

身体一僵,一半是因为痛的一半却是被吓的,看着越走越近脸色也越来越沉的太子哥哥,裴烨煦只能暗自苦笑,怎么办?带血的衣衫和后背的伤口,哪一个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虽说太子哥哥十岁的人生里并不一定也是阳光的,可与他和裴烨熔不同,身为太子,如他们这般的遭遇在他的身上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算了,看来今天自己是注定要吃些苦头了,眼神扫了眼身后的池塘,裴烨煦横上一步挡住身后的裴烨熔,感觉裴烨华完全看不到裴烨熔手里的血衣了才站住不动,眨眼,扬起童音微笑着对向盛怒中的裴烨华,“太子哥哥好厉害,这么快就找到小煦了,不过来了也好,那就由太子哥哥当裁判吧,为了太子哥哥小煦也一定不会输的。”咬了咬牙深吸口气,最后给了裴烨华一个大大的笑脸,裴烨煦不等裴烨华回答就以肩膀撞着裴烨熔一起倒翻着落入了池塘里,身体进入水中的一刹那,痛感似风般滋长开来,唔~真TMD痛啊……

“小煦!”心惊的看着在乎的人落进水里,紧提着的心在看到对方安然无事时才一点点放下来,再也顾不得生气,裴烨华只是狠狠皱起了眉头瞪向裴烨熔,“二皇弟,你可以给本太子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手紧紧揽着怀中僵硬的像块木头的人,裴烨熔低下头无声的向看了裴烨煦,在看到他哀求的眼神之后不由的暗自一叹,“我们在比定力,看谁能在水中待的时间长。”还好血不是很多,又正逢刚刚开春不久,池塘里河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把那一点点血色都挡在了冰层之下,要不然就是躲进水里也不可能完全不被发现的,只是……下意识收紧了手臂,煦,你就这样在乎裴烨华吗?为了不让他担心你竟宁可让自己吃这样的苦头,真是让人不爽到了极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