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呼吸平稳地睡着,阿福头一次没有睡在它的帽子窝里而是窝在巴顿的肚皮下睡着了,巴顿身体蜷成圈拢住了阿福,而趴在床边睡着的谢惟安脸上带着些倦意,可是神情也依旧平和,在这个北风呼啸大雪纷飞的恶劣天气里,这样宁静的景象更让这被火堆照亮的石洞显得是那么的暖意浓浓温馨舒适。
第11章
德鲁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一个无边梦境,看不清听不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的身体被柔软的东西所包裹,不是兽皮,是比兽皮更加柔软更加温暖的东西,周围的环境都是暖烘烘的,这样的温暖远远超过了在寒冷的冬夜自己躺在洞穴中用兽皮包裹起来所能带来的温度。还有,隔一段时间,总有一双微凉却软和的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这是谁?萦绕在自己鼻间的香气,好像是来自于食物,可是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又是什么?那低低的声音也若有若无地传入自己的耳中,可是却听不懂听不清,这又是睡在说话?自己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不能清晰地看见清晰地听见?
不对,在这一个瞬间,德鲁想起来了,这不对,自己明明是在捕猎中遭到了野兽的攻击,明明自己的身体被野兽无情的利爪所划破,那撕裂般的痛感至今德鲁都能清晰的记起,真疼啊,鲜血也那样无法止住的喷涌而出,德鲁记不清自己是如何逃出那场战斗,唯一记得的是自己跌跌撞撞跑到山坳,最后支撑不住摔倒在了地上。冰冷刺骨的积雪与自己的伤口贴合在一起,德鲁觉得自己的温度自己的鲜血都被这积雪吸走了,自己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或许,自己已经死了吧,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那么,看起来,死亡也并不是那么让人觉得可怕的东西啊。
德鲁想笑,但是忽然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可也就是这刺痛感让德鲁僵住了,死亡后也会觉得疼痛吗?这样的念头一瞬闪过脑海,德鲁开始像那要破茧而出的蛹一样想要睁开眼睛去看看这究竟是这么回事。
当然,德鲁成功了,他像是溺水的人挣扎着浮出了水面一般睁开了他的双眼,周围的一切都清晰了,不再是那样模糊混沌不堪。
因为燃烧的火堆而清晰明亮的石洞,自己的身体上盖着不知道是什么却温暖柔软的东西,德鲁侧过脑袋,他看见了那背对着他蹲在火堆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人……
谢惟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终于尝到了趴着睡觉的苦果,腰酸背痛的感觉真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但是大个子退下去的体温多多少少给了谢惟安内心一些慰藉。
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洗漱又给火堆添了些柴,谢惟安刚准备去打些水来就被那扑面而来的风雪挡下了脚步,竹门一打开那积了有到谢惟安小腿高的积雪就噗啦一下涌了进来,把谢惟安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倒入洞内的积雪清干净,谢惟安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了,看样子昨夜的风雪压根都没停,而且持续到今天还在继续。
谢惟安有些忧愁地瞅着外面的漫天风雪,天气这么恶劣,哪儿都不能去了,打水也别想了,要喝水?附庸风雅一回用这雪化来喝吧——谢惟安自我安慰觉得古人都用雪水泡茶,看这里一副完全无污染的样子,这雪化开了应该也没什么危害,至少不会像现代一样那雪划开的水都堪比生化武器了。
简单地用了些早饭,又喂饱了阿福,谢惟安就扛着铲子出去了,他得把院子里的积雪铲掉,要不然照现在这个雪的下法,明天谢惟安该连门都出不了了。
谢惟安拿着铲子在前面挥汗如雨,阿福倒觉得好玩似地汪汪叫着往雪上扑,跟在阿福后面的巴顿不乐意阿福在这大风大雪的天气里往外面窜,低下头衔着阿福的脖子就往洞里走,可惜阿福玩心太重,巴顿一放下它它就又迈着小短腿往外跑,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巴顿还是用了铁血手腕,把阿福往干草上一丢,自己再趴下一圈,死死地把阿福圈在了自己的怀里,慢慢地伸着舌头给阿福清理身体。或许是巴顿的动作太过舒服,阿福也不闹着要出去了,乖乖地窝在巴顿的怀里打瞌睡。
清理院子里的积雪用了谢惟安一整个上午的时间,等他一脸红扑扑满头大汗的回到石洞内的时候,看着这洞内的景象,忽然有些无奈地觉得,果然最苦逼的只有自己而已——床上那个一直昏睡,一动也不动,阿福嘴里咬着巴顿的爪子睡的肚皮起起伏伏,而巴顿眯着眼睛在假寐,听到洞口传来的动静睁开眼扫了谢惟安一眼后又把窝在它怀里的阿福往里拢了拢,最后闭上了眼睛。
谢惟安无奈地挑挑眉,将铲子放在一旁摘下了帽子松开了围巾,搓热了手后才走上前去探大个子的温度,很好,继续保持着体温正常的良好势头,谢惟安满意地点点头,决定待会儿再熬一回消炎的单方草药,巩固巩固总是没错的。
谢惟安熬完草药又忙着做午饭,下午打了个盹然后把以前弄回家的竹子给处理了,一整个白天也就这么过去了,到了天擦黑,外面的风雪依旧没有停,谢惟安也就不作明天能出门的打算了,洗洗手开始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