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个、那个来了……」

风嫋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进房间,脸上又惊又喜,还夹杂着惧怕。

如今,在于灵飞的坚持下,楼里的人已经改口叫他老板,没办法,光听到桃花姊姊四个字,他就浑身不对劲,也不要他们您呀您的一口一个敬语,听了怪不习惯的。

「什么来了?」

于灵飞叹气,他正在梳头,风嫋之前为他上妆,但实在艳得太可怕,所以他洗脸洗掉了,但是风嫋一直说他之前就指定要这样的妆容,可见桃红的品味真的大异于常人。

「以刑大人来了,他领了很多的官兵。」

「以刑大人是谁呀?」

不是于灵飞记性不好,因为那乱七八糟的四角关系他把它当成故事听完就丢弃脑后,更何况没见过面的,他也没必要记得。

「就是切以刑大人,落合公子的哥哥。」

提到切落合,好歹是见过的,于灵飞有点印象了,他站了起来,还没走出房间,楼下传来破门声,一群官兵进入。

风嫋吓得发抖,楼里更是尖叫声此起彼落。当中一道声音实在太凄厉,于灵飞奔了出去,是一个他上「教育训练」时见过面的孩子发出的,当时他心里还暗赞那孩子长得天香国色,桃红虽美,却也被他比下去。

如今那孩子被一个士兵从房间给拖出来,而且开始剥他的衣服,那士兵淫笑连连,还用力拉扯那孩子的头发,那孩子疼得哭了起来,双手捉着散开的衣服,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反抗,只有嘴里不断的哀求「饶了我」。

楼里其余的人挤在后头,身体发颤,害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欺凌的人,旁观的士兵像在看戏似的,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这到底在干什么?没有天理也没有王法了吗?

这一幕看得于灵飞怒火中烧。欺负这么小的孩子算什么,他抓紧手上的凶器—一柄他刚卸妆用的铜镜—快速奔了过去。

「欸,这不是传说中淫荡美艳的桃红吗?看起来像个邻家小妹妹呀,听说你自荐枕畔切大将军还不要呢。」

那个士兵可能颇有地位,见他拿着铜镜,气势汹汹的奔上前也不惊不惧。只是个婊子,怕什么,官兵来找碴,只怕他桃红还要撒娇几句,求他们手下留情,别坏了楼里贵重的东西。

眼看一双不安分的手就要来抓自己的胸口,于灵飞双手握紧铜镜,用力往他的脸敲去,「啦」一声响起伴随惨叫声落,那士兵捂着鼻子连连后退,没想到桃红竟敢这么狠的出重手。

趁这个空档,于灵飞把那个哭得脸都花了的孩子一扯,护到自己的身后。

要打架吗?他从小打到大,没在怕的。

「你—你这个婊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国舅爷第五个儿子的侄儿的外甥,也就是皇亲国戚,你竟敢打我,不过是个鶵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于灵飞拿起铜镜再往他脸上扫,「连皇上都来光顾我这,你皇亲国戚个鬼,什么国舅爷第五个儿子的侄儿的外甥,这种远到天边的关系也敢拿来自抬身价,我看你是吃饱活腻了,信不信我明天就叫皇上抄了你全家,让你这个皇亲国戚变成孤魂野鬼。」

他一提皇上,所有的人立刻噤声。谁不知道当今圣上风流,不听谏言的在宫内豢养了许多鶵儿。

老臣们苦口相劝,皇上笑容满面的道出众人家里有哪些男妾,又一一叫什么名字,哪个受宠,哪个争宠,吓得众人全都闭嘴,内心更是发怵,明白皇上可不是颗软柿子。

以皇上爱玩风流的个性来看,说不定真的来过这里,也真的跟桃红有着不为人知的私交。

桃红可是天下第一名妓,艳帜高张,就算皇宫严密,说不定艳名也曾传入,若说皇上没有半点动心,那是绝不可能。

那士兵的鼻血从捂着的指间往下流,一双狠厉嗜血的眼睛在听到皇上两个字的时候,忽然眨了好几下,有点回复了冷静。

于灵飞当然不清楚皇帝有没有来过,但先拿来挡就对了。

吵架、打架最怕就是缺了气势,让对方踩着打。他抬高下巴,一脸狐假虎威的小人得志样,好像真的被皇上恩宠过,而皇上对他特别不同。

反正皇帝老子在皇宫里睡他的大头觉,哪里知道外面的人讲什么,而且借他的名号一用,他又没吃什么亏。

见了他骄傲的气势,再见他那风流的身段,纵然拿着铜镜打人,那艳色还是自然而然的从骨子里泛出,他后面的男孩虽然比他长得美些,但哪有他身段的风流软绵,那士兵「啧」了一声,显然是信了他的鬼话,退了两步,不敢再动手了。

于灵飞马上脱了外衣,披在差点被那士兵欺侮的男孩身上,男孩抽抽噎噎的,哭得满腹委屈,也哭得他怒火再度高烧。

他是没想要继续经营妓院,也绝对不可能让这些孩子再做男妓,但就这样擅闯他的楼、欺侮他底下的人,他咽不下这口气,有什么恩怨冲着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