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到晚上时,除了茶,东西全卖光了,不得已只好提早打烊,全部的人都累瘫了,好几个拖完地板就坐在地上,累得起不了身。

“明日生意还会这么好吗?”有人小声担忧的问。

“希望还会。”

“我不想再进房间陪客了。”有人更小声的说话。

“今天黄大爷也有来,第一次不用陪他,真好!”这人声音哑了。

于灵飞坐在里头算帐,听了他们的话,鼻子一酸,恐怕这些人以前卖春也是情势所逼,他走出去,大声拍拍手,激励他们,要让他们往正面的方向想。

“早点去休息,养足精神,这三天是关键,做得好,生意就会持续的好,做不好,生意以后就不会进门。”

前三天,照于灵飞的想法,不少人都是图新鲜来的,到第四天以后,才是真正一决胜负的时候,所幸之后生意还是不错,但人比较少,所以他放宽客官用餐的时间。

是说,他真的要称赞切落合了,他每天都来,第一天阿捧还在外场帮忙,他一直缠着要跟阿捧讲话,也不顾阿捧要招待多少客人,说不识相,倒真是不识相,说真情,倒也让人心软。

他第一天就如此纠缠,阿捧随即自愿请调内场,做吃食的事,而不愿在外头跑堂,切落合一脸郁郁寡欢,好像急得都快病了。

来了十天,第十天的晚上,他竟然趁着夜黑,偷偷摸摸的摸进店里,被一声尖叫给吓着,一跤跌在地上,赶出来抓贼的于灵飞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拿着阿捧的画像,原来是来偷画的。

“你……你……”

不偷银两,不偷地契,跑来偷画,于灵飞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狼狈的起身。

闻声而来的阿捧脸都僵了,他将画像夺过来,骂道:“你到底要纠缠到何时?我说过了,你已经有婚约,不要再缠着我。”

“你可以做我的妾呀。”切落合大声道。

阿捧的脸微微扭曲,“因为我是雏儿吗?所以让我做你的妾,就已是给足我面子了?”

“要不然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会疼你、爱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那女人就算进门来,我也依然最爱你。”切落合说得理直气壮,但这些话自私、幼稚得让人气怒。

阿捧拿起筷子他身上丢,切落合避无可避,正要开骂,却见向来倔强的阿捧已经泪流满面。“我不用你疼,不用你爱,你只是个呆瓜,不值得、不值得我喜欢你。”

于灵飞要人带阿捧下去,切落合第一次看到冷若冰霜的阿捧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满脸颓丧的站起来。

于灵飞骂道:“你今天讲的话让他一丝情意也没了,你快点回家吧。”

他皱着眉还振振有词,“我到底说错什么?他是雏儿呀,能嫁进大户人家当妾不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吗?别人还都三妻四妾,家里养的丫头轮流睡上一遍,我只要他一个,还不够吗?”

于灵飞讥刺他,“你的算术不太好,你忘了你不只要他一个,还要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切落合失魂落魄的回去了,那一天夜里下了大雨,阿捧揪着棉被,哑声的哭了一场,风嫋和绿竹有些担心,于灵飞摇头,自古情关最是难过,更何况是遇到那种冬烘的混蛋讲得好像他让阿捧当妾就是给阿捧多大的恩惠,那种人没救了,幸好没让他当初赎了阿捧,算是老天有眼。

“让他哭吧,发泄后他就会好多了。”

第二天阴雨绵绵,还未开店,就有人大力敲门,没一会,店门就被整个踹开。

官兵蜂拥而入,一个长得特别高大英伟的男人踏进门,时值夏末,就算下雨天气也还是闷热的,但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却让整间店霎时冷了起来,宛如在冰窖中,直教人牙齿打架。

“给我搜!”

他只说了三个字,官兵应答的声音却宛如破晓的鸡啼般划破天空,于灵飞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穿着睡衣就被揪了出来。

“就是你兴风作浪!”

于灵飞看着眼前因逆光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有一百九十公分吧,再加上威风凛凛的气势,宛如天神降临。

男人不由分说的挥手示意,两个士兵拿起布袋将于灵飞从头盖住,像拎米袋般一把将他提起。

“别脏了爷的马,把他捆在车后带走,骏马何等珍贵,不载这种倚门卖笑、搬弄是非、自抬身价的下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