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裂开了,背部疼得喘不过气,那甜荷站在那个夫人身边,唇角微翘,眼神冷冰,摆明想看他被打死。他什么时候跟她仇结得这么深了?

他看到明珠摇摇晃晃的瘸着腿,庆幸至少这些人的注意力不在明珠身上,而在他身上。

意识越来越模糊,底下的小狗呜呜乱叫,他抱得更紧,若是他这次死了,会回到现代吗?还是又会到其它地方去?

一想起音讯全无的阿捧,还有年少可欺的绿竹,跟机灵懂事的风袅,他忍不住眼泪往下掉,却又有一点点安心。

纵然他不在了,这些人应该也能够自立自强了吧,瞧他每日不在店里,晚上回去,一切依然井然有序、干净清洁,风袅算数强,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记帐已经没什么大问题,想来他们已能够自行安排自己的生活。

若是上天安排他到这个时代来,顶着桃红的脸,就是为了这群不知要反抗的笨孩子,那他也不是太计较自己这被人传言睡过千百个男人的肮脏身子。

他是不是完成任务,该回去现代了?

至少再也看不见切以刑狂妄的拍着身边的床褥,一副与他风流一夜,是多大的恩惠。

想到切以刑,他像是听到他的声音,背上的棒打停下,明珠出现舔着他的脸,他护在身下的小狗全都钻了出来嗷嗷哀叫。

他的身子被提了起来,全身骨头就像要碎了般的难受。怎么,到了最后,他看到的竟是切以刑扭曲的寒酷眬庞,扭曲得他的英俊变丑了,倒也有些好笑。

若不是背部太痛,他一定会笑出声,发生了什么事,怎会让他的脸拧得这般难看?

“没陪爷玩过之前,你不能死!”

于灵飞想笑,这个自大又白目的口吻,的确就是切以刑说话的方式,只是声音沙哑得不像他原本的声音,像沙子磨过干干涩涩的。

他试着提高唇角,嘴角吐出来的却是血丝,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切以刑心里那把恕火烧得他想砍人。那桃红之前拼死勾引他,现在他愿意了,他反倒说出那些鬼话来虚应,他一看他低声下气的垂头,眼珠滴溜溜的转,就知他在说谎。

他要是这么好脾气、这么通情达理,也不会在阿捧被带走那一天,当着公子跟官兵的面,在大街上就脱了鞋丢他,更不会接二连三吊他胃口,让他又气且不甘的被他一路耍着玩。

这雏儿的坏脾气跟伶牙利嘴,他可是领教过的,装什么乖,分明是把他当傻子!

他拉了甜荷进房,一看替桃红预备的浴桶还冒着热气,他怒气更盛,要甜荷把热水移去,以免他看了心烦。

甜荷揉着帕子,娇嗲嗲的问:“爷,你还缺什么吗?”

他胯下的确有兴致,就差软绵绵的小手帮他泄火,更差一个柔嫩的花径,紧紧的箍住不放。

以前他桃红倒贴,他还嫌脏嫌臭,但他现在要了,那个人反倒不肯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真教人气煞!

“热水提出去,没事了。”

那女人还站在那里,一步也不动,他抬眼看她,她叫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他第一次在房里使唤丫头,以前怕心烦,家里丫头使尽心机、手段,要进他房里服侍,闹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所以他严正声明,房里不收丫头,要女人,就去外头找来睡。

这些天被桃红给搞得心烦气躁,才勉为其难的收了个丫头进房,可这丫头没气力,连桶热水都提不出去,而且讲话嗲声嗲气的,听了就烦闷。

“爷——”

那软绵得令人心烦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忍不住怒目而视。这些丫头,成日爷来爷去的,就是办不了事,提不了东西,在房里收丫头干么,不如去外头找个女人回来睡省事,见那副软绵绵的德行,他底下也同样软了。

“你回夫人那里伺候。”

她震惊不已,扑通跪下,声音哽咽,“爷儿,甜荷哪里做错了,甜荷会改,请爷不要赶我出去。”

当日她被挑进大爷的房里,多少丫头既妒且羡,那一瞬间,喜悦充满她的体内,那是超越他人的虚荣心被满足。

她知道这些年大爷房里都不收丫头,只找些低三下四的女人一度春风,前阵子大爷一提房里需要丫头伺候,她因姿色秀美,就被夫人派到大爷的身边。

若是过些日子,她幸运的怀上孩子,母凭子贵,还怕挣不到个名分吗?大爷虽然冷莫,但对二爷却宽容友爱,想必也是念及切家人丁单薄,对自己的孩子必定更加疼爱,她的身分当不了大爷的正室,但侍妾总不成问题吧。

只是这些日子大爷没放半点心思在她身上,却成天翘首盼望某人来到,上早朝前就问桃红来了吗?一回到府里,丢下马匹,又问桃红回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