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救灾,他没心情和人玩心眼子。
“周俊,麦理事现在在哪里?”贺朝阳停下笔,揉了揉眉心。
周俊用手试了试茶杯,茶水还热着,他把茶杯往贺朝阳手边推了推,道:“麦理事还在石川。”
“他在忙什么?”
“在教灾民怎么盖房子。”
“什么?”贺朝阳挑起了眉,他对周俊的回答很感兴趣,“他教给人盖房子?”
“对。”周俊点了点头,道:“麦理事从港城请来了建筑专家,专门考察了石川县的地质结构和地理环境,打算为灾民们量身打造住所。”
“这个办法好,很人性化。”贺朝阳点了点头,随即想道:“花费高不高?”
“建筑专家是主动要求来做志愿者的,不要钱。”
“我是问那房子的造价高不高。”
周俊马上就涨红了脸,他竟然领会错了领导的意思,真是该死!
“麦理事说他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专家们会根据灾民的实际情况做出预算。必要时,华未基金也会做适当的投入。”
贺朝阳点了点头,道:“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就是灾后重建和灾民过冬问题,安南的冬天来得早,不早做准备不行。”
华未虽然一直在投入,但是一个小小的民间基金会是不能与国内的大救助机构相比的,这一次民政部和其他两大慈善机构已经给了灾区非常大的支持。数字听起来很庞大,但是贺朝阳很清楚,这些钱比起灾后重建所需要的天文数字的金额,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没关系,只有人还在,希望就在。
他就不信,安南市这么多人,连个天灾都闯不过去。
“市长,李市长来了。”周俊刚出去不久,转身又回来通报道。
“请他进来。”贺朝阳这些日子一直在处理积压的公文,看到李永利进来,只是略抬了抬头,笑道:“永利市长,请坐,我先把这几份文件批完。”
“您忙您忙。”李永利笑着在贺朝阳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看到贺朝阳下笔如飞,处理公文时非常明快果决,眼里不禁闪过一抹佩服。
这个年轻的市长刚刚到任时,很多人心里都不服气,不就是一个得了总理青眼的副司长嘛,在京里做得了官,不见得下了基层也能摆得平!看看他上任后做的那些事吧,两个民族打架,他不说先处理汉族挑头的,反而一上来就各打五十大板,直接把事情定性成刑事案件,让检察院介入调查。
这个决定一出来,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些被捧惯了的清族同胞,他们一下子就懵了。这是怎么了?不得先调解吗?哪有一上来就关人的!听说当晚清族的族老就把电话打到了市委书记马跃洪家里,我国的民族政策是怎样的?不是要优待少数民族同胞吗?这个新市长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和一直以来的规矩对着干!
可是你们讲的规矩在贺市长这里不适用,这个规矩是谁定的?写到法律里了吗?法律明明写的是人人平等,平等是不区分民族的。
一句话,差点没把马跃洪噎死。
就这样,两人结下了梁子。为了给新市长一个面子,马跃洪忍了。
可是接下来的演习,马跃洪可就不参与了,你不是要搞演习吗?我让你搞!不但让你搞,还让你往大里搞!
四次演习下来,总指挥全是贺朝阳一个人。所有的文书备案上,也是签得贺朝阳一个人的名字。除了贺朝阳的铁杆刘从建之外,似乎全安南的干部都等着看贺朝阳的笑话。没有人想过那么低的几率会发生地震,没有人想过万一地震了会怎么样,他们只是想看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市长,到时候会出多大的洋相,会怎么风光的来,灰溜溜的去。
李永利想到自己也看热闹成员团中的一员时,就忍不住的羞愧。
他永远都忘不了当地震发生时,所有人那惊呆的表情,如果没有贺市长的坚持,如果没有他不畏艰难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的决心,现在的安南会变成什么样,他想都不敢想。
而贺朝阳让他佩服的不仅是力主防灾这一方面,地震发生后他沉稳淡定,真正做到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只见他沉下心,不急不躁的将一条条指令发布出去,这些指令是做防灾预案时就写明了的,不仅简洁高效,指向性也非常明确。
有了贺朝阳做主心骨,整个市府班子很快就恢复了运作。
灾难已经发生,他们没有时间抱怨,没有时间哭泣,要救的人有很多,要做的事也很多。
一个好的领导会形成极强的战斗力,而贺朝阳用他的人格魅力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