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倾笑问:“咱家有多少地,你忘记了?免收那二十亩的税有什么用处?况且徭役兵役本身因为每年的军捐,咱们沈家就没有在册的,哪里还用得找功名去免。”
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宁晓枫自己都笑了。“我脑子突然不好用了。诶不对!就算不是为了这些,你要是有秀才的功名,最起码上衙门大堂可以不跪啊!”
沈晟倾点头:“这的确是个可以考虑的好处。但上公堂这种事,还是少去为妙。更何况,除了县令,秀才还是要跪的。”
宁晓枫瞪大眼睛:“只有县令才不用跪?”
沈晟倾应道:“自然。难道你家乡那边,秀才还有更大权限?”
宁晓枫摇头:“那倒不是。这科举我们那边废除百年了,不过我看故事里写,秀才可以见官不跪的。还以为是见了什么官都可以不跪呢。”
沈晟倾被逗笑了:“那怎么可能。秀才虽然有功名在身,但也只是生员罢了。若是有那么大的好处,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穷秀才靠写话本或替人修书写状纸糊口。不过中了举人就不一样了,在咱们大恒,举人是有俸禄的。虽然一月只有一两银子,但若是普通百姓家,倒也可以度日了。”
宁晓枫叹了口气:“那这么看。你考不考真没什么大用。还得去遭那份罪儿。咱们还是继续朝着皇商的方面努力吧。之前我听小王妃的意思,九王爷对你提的药税很在意,说是回去就跟皇上说一说。咱们这回试点要是能直接受到皇上重视,到时候说不准不用贡献矿山就能直接拿到皇商的名头呢。”
可以说这是最近沈晟倾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但对此他倒不报太大希望。“这种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那么好推行的。首先,咱们这个草药种植得能行,其次草药不可能只用一两种来交税军用。这样一来各种草药就都要进行试种。而种草药自然就需要更多的人力,不能减少粮田,那就只能拓荒,到底什么地方可行什么地方不可行,这都不是一两年可以解决的。更尤其,税收落账入了法,那就会牵动很多人的利益,那时负责采购军需的官员许会出言反对,也难免有人看出其中利益,想要以权谋私独揽大权。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如果真正种植出好品质的草药,那军需就会减少压力,皇上的确会对咱们有所褒奖。”
宁晓枫笑眯眯的:“这就可以了啊。任何一项法令的推行都不容易,这个我是清楚的。但是当权者看谁顺眼让谁得利,这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看着自家夫人眼睛闪亮的样子,虽然透出的小算计如此明显,但这算计是为了彼此为了沈家,他又如何能不喜欢呢。
乡试一共三场,每场三天。等总算是考完了,沈晟丰也觉得自己快褪了层皮,累得在小院儿里蒙头大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这还是请了柳郎中来给他把了个脉,说只是累的,否则真是把宁晓枫和沈晟倾给吓坏了。
好在这九天的辛苦没有白费,沈晟丰不负众望,以未满十八岁的年纪考上了举人,而且是九名的好成绩。这把小沈宅的人都高兴坏了。沈晟倾当即派人先给下茂城送信,然后要同四弟一起回家,这等好事自然是要全家齐聚才行的。
宁晓枫更高兴。“逼着”沈晟丰从客栈的小院儿搬去了小沈宅,等到这边的沈晟丰的应酬都结束了,这才去见了茂隽老人一趟说明情况,又寻到王府管家,让他跟小王妃说他要暂时回下茂城一段时间。而后才跟着沈晟倾和沈晟丰一同启程回了下茂。
这一次只留下赵大和赵大家的,以及大满小满一家四口看守门户。回去的人多,车马自然也多,只是大家归心似箭,倒是没有耽搁时辰,凌晨启程,掌灯之时一行车马就已经回到了沈家大门口。
昨日府里就收到了消息,早就张灯结彩的欢喜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