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宅书房里,容溱和沈晟倾正谈着正经事。
“这本是该父王跟你父亲谈的,但我把这活儿给揽过来了。我知道你肯定为难,若是父王跟你父亲说,这事儿就等于是下了命令,可我跟你说,到时候便是你的人情。反正这事儿……你们沈家也好,其他人家也罢都是躲不过去的。我的意思是,倒不如你主动送上,父王还可以请圣旨对你沈家表彰一二。等到你那药材种植成功,皇上再有封赏也更名正言顺一些。”
容溱说的是今年的额外军捐。其实这个军捐已经是额外的缴费了。但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每一个郡王治下的封地,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都是要每年上缴军捐。为的就是供给地方护卫军的用度。这些护卫军虽然也归朝廷编制,却是归郡王直接管辖,所以军饷军需必须要由郡王自己负责。那钱自然是从老百姓身上搜刮。像是都南郡这样算是好的。王爷收军捐是有门槛的,他只收大商贾之家的钱。当然那些做生意的人家也知道这地方到底归谁管,没有一个不交的。但交和交也不一样,逼着交到最低线是一回事,像沈家这样年年主动超额交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因为今年西北裘达人集结附近部落频繁滋扰大恒边陲,今年更是有几股攻城之势让人胆颤心惊,这导致朝廷必须要给西北增兵派将,而去年冬天最北方大雪灾,开春儿之后大雪又转化成大水,国库拨了重金去赈灾包括重建。国库不说空虚,可打仗是最耗费金钱的事情,皇上也不能让国库里一文钱不剩,所以大臣们一想,不如就让各地分摊军捐,毕竟也是保家卫国的大事。
要说是苛捐杂税这绝对算的上是极重的了。而且不是所有地方都像都南郡郡王这么只从有钱人身上往下刮。但每逢战事起时,差不多也都是要增加捐税的时候了。这一点沈晟倾心知肚明。而且他知道容溱的意思,这么办的确是对自己有好处的,所以他当然没反对:“除了银两,我还能出十车的草药。再多就挪不出来了。”
容溱真是感激:“我容溱这辈子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值了!”
沈晟倾从来都不是那抠着钱财的人。沈家那么大家业他当初也是打算彻底放弃来着。为的就是不屑于当时那样的父亲和沈家。如今能换小王爷交心,王爷庇护,甚至是在皇上那里标名挂号,区区十万辆白银真的不是他所看重的。而且他相信,这次的军捐和药材将会给他们一家人换来更多的好处。荣誉和地位这些都是普通时候金钱所买不来的。更何况入秋五弟就要进京去会试了。这件事办好,谁能保证不会对沈晟丰有所助益呢?
容溱和黄洛煊当晚离开,沈晟倾就把这件事跟宁晓枫说了。
听完之后宁晓枫一阵肉疼。“我说他怎么不跟当着我的面儿说呢。觉得我肯定抠门?”
沈晟倾笑了:“胡想什么的。他这也是奉命办事。应该是第一次求人,还是要钱,所以面子上觉得尴尬才躲着你的。”
这么一听宁晓枫心里舒坦多了。“这还凑合。不过十万两啊,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咱们沈家也要赚上很久好嘛!”
沈晟倾揽过他的腰身:“总不过是两三个月的赚头,咱们加又不差钱儿。”
“那也不能像薅毛似的光从咱们脑袋上往下揪吧?我也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主动多交一些有好处。但是这里真难受啊!”说着,宁晓枫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窝。
沈晟倾抓其他的腕子,在他手心上亲了又亲:“别难受,等咱们把那些珍珠都卖了,两倍都能回来。何况珍珠咱们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唉。你就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宁晓枫叹了一声。
沈晟倾哪里能不明白:“觉得亏得慌咱们就从他们身上捞回来。”
宁晓枫眼睛放光:“怎么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