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屋里烧得正旺的地龙立刻让承祜觉得暖烘烘的,只是见着保成还满脸责备的表情,便讨好的笑了笑。
“政事处理得怎么样了?”那双眼睛太有压迫感,他只好转移话题道,话说好像他才是哥哥,怎么这孩子越长越大,这照顾者和被照顾者的角色似乎有所对调?
“这些天都没什么大事,乌库妈妈去了,下面的人都怕惹到皇阿玛,全都安安分分的。”保成淡淡道,话是这样说,但是忙的事情还是很多,他也是累得够呛的了。
承祜见他眉宇间的疲惫,心疼了一下,柔声道:“要是真的累了就休息,可别生病了。”
保成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会,伸手拉着他坐下,轻声道:“皇阿玛他还好吧?”
“我刚劝他吃了碗粥,看起来能好点。”
“哥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皇阿玛。”少年的眼里有着关心和迷茫。
承祜闻言怔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乌库妈妈对皇阿玛来说……太重要了。”就是因为在生命中的分量太重,所以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痛入骨髓,“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叫皇阿玛的名讳了……”站在至高之处,却连一个能叫唤你名字的人都没有,该是何等的悲哀寂寥。
保成垂下了眼眸,握住承祜的手紧了紧,喃喃道:“哥哥,我不想像皇阿玛一样……所以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叫我保成,好不好?”少年的太子因为太皇太后的逝世明白到人生无常,原来那些不久前还在你面前笑语晏晏的人下一刻就会再也醒不来,皇阿玛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他不自觉的想到,如果那梓宫之中是哥哥……他狠狠的打了个冷颤,只是设想便已经有种让人窒息的难受。
他看着被握紧的手,少年修长的手掌传来微不可闻的轻颤,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他的不安,其实应该趁机教导他无论失去什么都要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但是这样……太狠了,也会让这个孩子心里留下他随时会……有事的阴影。
“好。”承祜坚定的道,看着面前人瞬间放心下来的开心笑脸,他觉得为了这个孩子,即使是下了地狱他也会爬回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康熙仍旧日日呆在慈宁宫不管事,不过倒是能吃下去东西,割辫服衰的事情还是做了出来,直至除夕,群臣请上还乾清宫,康熙却皆驳回。
皇帝的哀伤一直延续到康熙二十七年戊辰春正月戊子,上居乾清门外左幕次。乙未释服。丁酉听政。
康熙重返朝堂,两位嫡子才解放了开来,康熙看着这段时间太子处理的奏折皆所思甚远,让他大为惊喜,夸赞了一番,保成只谦虚说多是大臣和哥哥提点,当不得皇阿玛这般夸赞。不过此事后康熙倒喜欢让太子参加到国家大事上来。
承祜知道了却也只叮嘱他好好把握,好好衡量。
康熙二十七年无风无浪地过去,康熙二十八年春,康熙决定第二次南巡,平静的朝堂后宫开始慢慢起了暗涌。
第44章 南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