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羽阳这么想着,脚步不自觉的向竹山走去,带着微微的期待与踌躇,脚步却是没用慢下,如果这是梦境或者幻觉,即使不是真实,去看一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能看见师傅。
苍羽阳降落的地点准确来说还不是真正的琼山,而是包围着琼山的另一座山峰上,因为半山腰才有村民居住,所以树林子浓密宽广,他脚步如风,很快就看到对面偏左的山峰上自家的小竹林,紫色的竹林在一群的绿色里面难免有些不伦不类,可是苍羽阳看着就觉得一阵亲切,这些竹子当初都是他和师傅亲手种的,转眼就这么高了,不知道自家离去后还有人照顾不?
苍羽阳疾奔,巴不得一下子就飞到对面的山上去,拍了一下脑瓜,苍羽阳真想骂自己笨,既然是梦,说不定他的功力都回来了。
这时他正走在一个山村单元里,篱笆之后是小块的天地,蔬菜瓜果各占一方,几户砖网土房的上空冒着黑色的浓烟,饭菜的香味隐隐约约,地上一只芦花大公鸡率领着自家的一群老少妇孺路过,高高昂起的鸡冠雄赳赳气昂昂,“咯咯”一声,翅膀扇扇,一团黄绿色的物体应声而下。
苍羽阳捏诀的手僵住了,看着自己脚边的碳水化合物,扯了扯嘴角。
几只小鸡仔围上来,似乎是看个新鲜,嫩黄色的小绒毛鲜红的小喙看了就想让人揉一把,苍羽阳弯下腰,一只老母鸡冲上来将翅膀展得大大的马不停蹄的将小鸡崽子赶走了。
苍羽阳直起身,摸了一把额头,傻笑了一会儿:“今天天气真好。”
芦花大公鸡远远回头,黄豆小眼中的神色让人不忍探究。
苍羽阳再次捏诀,却听到鸡群一阵乱叫,芦花大公鸡带头往回冲了回来,后面几只小鸡仔东奔西跑被母鸡赶得摔了好几个跟斗,黄色的小身体滚成了小土团,苍羽阳不忍想抱起几只,上前几步就愣住了。
鼻子有时候比视觉来得更快,苍羽阳已经不晕血了,可是仍忍不住头脑一阵阵发晕,又是一阵风起,吹出了尘土的干燥,吹散了饭菜的香味,吹来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苍羽阳捂住鼻子,血腥味一旦涌入就以势不可挡的架势侵占了他每一个感官,他的鼻子被慢慢占据,眼睛看着远处的一个小红点,一动不动。
小鸡仔爬起来蹒跚着蹭过他的裤脚,又蹒跚着走远。小翅膀蹭到他腿上的感觉痒痒的。
苍羽阳怔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灰色布鞋愣了一会儿忍不住傻笑。
这个梦太真了,比起那些城市里大剧团的小品话剧还要来得真实,这衣服这鞋子完全就是一小村民的打扮,盘扣的衣服没有带古风的优雅反而怎么看怎么像是老农民,外套完全敞开,里面的白色短襟上有一团汗迹微微发黄,脚上的灰布鞋是容语给他做的,卖相虽然不好,但是柔软暖和,走在山路上不会铬脚。苍羽阳抬起脚,弯下身以着非常不雅的姿势往下看,本来白色已经变成黑色的鞋底上一个彩色的“语”字深深映入鞋底。
五颜六色的汇集成一体的彩线,都染上了一层灰,不复之前的亮丽,却是深深扎进了他的眼里。
容语说:“小信,你要做我一辈子的弟弟。”
他当时开玩笑的答应:“好,我生是容家的人,死是容家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