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羽阳浅色的眉宇微蹙,很浅的弧度,睫毛虽然没有眨动,但是他知道他没有睡着,脸上的表情都很安然,可是在他手接触到他的一瞬间僵硬了起来。
苍翼翔起身,直到走到离床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声叹息才小心翼翼的呼出。
六月末,金蝉聒噪,叶满盈枝,阳光打下来,似乎都要将绿叶照穿。
温度的上升难免让人心浮躁,但是跟苍羽阳亲近的几人,大抵都知道了何谓水生火热。
热的是天是血液,冷的是气氛更是人心,白竹和桃粉面面相觑,看着苍羽阳拿着树枝,让啊烧着又熄灭,熄灭又烧着,都有些搞不清楚名堂。
桃粉还要好些,大概明白这是苍羽阳在练习,倒是没有出宫的白竹,心急之下叫人备了几盆水,生怕火烧大了点好及时扑下。
苍羽阳回来已五天有余,成天呆在觜宿宫也不见出去,就跟过去一样,蜗居在小小的地方,整天自得其乐耍耍剑,练练魔法,就似不曾离开过这里。
变得倒是苍翼翔,可能是自从他走后就把处理政务的地方改成了御书房,不把奏折处理完基本上都不回来,只不过三餐的时间他会和苍羽阳一起用,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态度依旧温柔不乏宠爱,让桃粉暗暗放心又揪心。
因为苍羽阳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的时候说着说着话就停了,有的时候笑着笑着眼里竟露出茫然的神态,桃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到大抵都是和陛下有关,因为只有在和苍翼翔在一起的时候,苍羽阳的样子才算是正常。
正常得过了头,有说有笑,会夹菜会关心,会招呼她们一起吃,会兴致勃勃的讲学院里的一些趣事。
满足而甜蜜的样子,向众人昭示,他过得真的很好。
天气热的时候,人总是懒于思考,白竹站在树荫下,看着苍羽阳摆弄着树枝,有些心不在焉,端着水盆的侍从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只有桃粉尽职尽责的站在苍羽阳背后,不是怕真的着火,而是怕苍羽阳受伤。
大门突然被轻轻敲响,这里是天子住的地方,无论来人是谁,站在这里都会不自觉的尽量将嘈杂减到最小,敲门的时候就会掂量掂量手劲儿,生怕惊扰到什么。
门口传来几声对话,苍羽阳听得不甚清楚,他这里离得动静处还稍远,他的心神又不在那,自然没有关注多少。
回来的脚步声很快就响起了,只有一个人,正是白竹,嘟嘟囔囔了几句,像在抱怨又像是在感叹。
走近时,终于听清楚了嘟囔:“觜宿宫好久都没有收到这个了,看来这次陛下的生辰又要比往次热闹多了。”
她这么说着,但是“热闹”两字咬得颇重,像是暗含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