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苍翼翔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尴尬,仿佛这个问题就像是平时政事上的请教,一切再自然不过。
“小东西,你难道不知道?”
苍羽阳听到那温柔有余揶揄不足的声调,想了想,做人不能太过分,好歹自己父皇的颜面应该照顾几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他父皇急了就不是咬他这么简单了。
“行了,羽儿知道。”苍羽阳尽量不让自己的笑意那么明显:“父皇心疼我了嘛。”
苍翼翔看了他半晌,手指轻轻移到眉角,因笑意而弯弯的眉角也会严肃而正经,以仰视的姿态像其他的官员一样朝着他下跪叩首。
神情一板一眼不容差错,那一声父皇也变得干巴巴的。
有那么一瞬间,即使是自己,也是憎恨的,将苍羽阳带入如今的环境,纵使决心和坚定不可能动摇,稳如磐石的心境也还是会产生那么一丝丝无可治愈裂缝。
他想杀了所有人,引起争端的王侍郎也好,其他人也好,总有那么一天,因为或多或少的原因,苍羽阳需要无数次的站出来,面对非难和挑战,成长成熟会磨出棱角也会变得圆滑如玉,变好或变坏,他都喜欢却心如止水的忽视。
站在君臣之礼边界的两边,苍翼翔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平静的对待这一切。他本来以为能很快恢复,可是苍羽阳一直没有回来,于是有足够的时间让泛着涟漪的心境继续一点点蔓延开来。时间开始变得微不足道。
温柔的抚触一点点爬上嘴唇,眼角和鬓发,纠缠中发丝早已凌乱,因为气压强而无人敢摘的帝王冠不知道滚到了哪里,手指顺着头皮一点点的往下梳,指甲变长了反而变得方便。
跪在苍翼翔的腿上,因为发现新作用而开心。
鼻尖仿佛能闻到属于苍翼翔的清冷味道,明明有火一般的眼睛,却能看得人想冷就冷想热就热,真是奇怪的混合体。
“其实我很高兴”,苍翼翔一愣,那声音随着手上动作变得越来越轻快,带着小小的得意:“我今天在殿上做得很不错吧,我想了一下,争锋虽然不好,但是中庸也不见得麻烦少,大不了就让别人觉得我是恃宠而骄说不定也不错。对了,父皇你还没有说怎么样?”
“羽儿……做得很好。”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苍翼翔轻轻答道。
“父皇说得真是勉强。”苍羽阳突然惊喜道:“父皇赏给我的白银千两应该去哪拿?冰总管那吗?”
苍翼翔突然觉得好笑,冰素的官职上来说只是他的总管,私自赏赐的一些东西他一般让冰素过手挑选,但是像这种大殿上的论功行赏,宫里是有专门的机构办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