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名唤高振,年过半百,倒是精气神十足,一身素色衣衫,将人趁的沉静安和。
他身后跟着陈大夫。
陈大夫精明的小眼睛溜溜一转,见到了温言,立马鬼哭狼嚎的扑了过去:“亲人哪!亲人哪!这些人忒凶残,把我一个老头子绑到了千里之外,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呦,都折腾散架子了。”
温言一时愣怔,随即翻了个白眼儿。得,真是瞎操心了,这老不正经的,只有他折磨别人的份儿,别人可别想从他身上捞好处。
他斜睨了高振一眼:“看来,这人也是对他毫无办法,才将人带来这里吧。”
高振自打进门,视线便落在温言身上,眼里从震惊,到欣喜若狂,再到平静祥和,叫温言一时摸不着头脑。
这人这幅神情,也忒会装了。
“你就是温公子?”
温言点头。
高振看着他,也跟着点点头。眼里的满意丝毫不加掩饰。
“陈老先生,人你也见到了,是否可以说说当年的事儿了?”
高翡闻言一震。
陈大夫看了眼温言,温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爱说不说。
陈大夫哼了一声,亏得他一路上装疯卖傻,生怕这温言被人算计了去,还替他隐瞒。
合着人家根本不上心。
陈大夫捋了捋两撇山羊胡,道:“这事儿啊……”
温言抬手打断:“说重点。”
陈大夫瞪了他一眼:“温言确实并非温家人。”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安静如鸡。
陈大夫满意的抖了抖胡子,继续道:“当年,我上山采药,不慎跌入山谷,恰逢温老爷驾车路过,将我救起。我得知温老爷是往江州城求医的,便自告奋勇的替那小公子诊病。小公子病重,已无回天之力,还没到江州城,人便没了。温老爷伤心欲绝。
“正准备回村替小公子筹办后事,又于途中救下一蒋姓妇人,蒋夫人身体极弱,怀中抱着婴孩儿,眼看着就要饿死了。温老爷痛失爱子,对蒋夫人更是同情。可妇人病入膏肓,能撑到那时,已实属不易。”
“临去时,蒋夫人将婴孩儿托付给温老爷,并请求切莫让人知道这孩子的来历。”
“我与温老爷一商量,将蒋夫人葬在离温家祖坟不远的地方。又将小公子与温夫人葬于一处。处理完这些,我便随温老爷一道回村。因伤心过度,没多久,温老爷便去了。”
高振听得此事,神情有些怆然:“不知蒋夫人,是得了什么病?”
陈大夫想了想,道:“蒋夫人本就体虚,产后没有好好调养,一路流浪,风餐露宿,更是雪上加霜。”
“都是我,害了阿媛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温言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高振愣了愣,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翡儿,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诺大的蒋家,怎么能被一个家奴出身的樊家给扳倒呢?”
高翡冷笑:“难道不是你从中助推?”
高振摇摇头:“你爹若是真的图谋蒋家,大可从你娘身上入手。”
“若不是你纳了樊姨娘进府,娘又岂会遭那贱人陷害。”高翡说道。
“翡儿你不懂,蒋家会造战船的消息不胫而走,朝廷已经注意到了咱们。若不出此下策,朝廷势必出手对付蒋家,到那时,谁都保不了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