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夫人回到府中,径直来到了丈夫的书房,未曾通报就直接推门进去,恰看见麦灵通正坐在书桌后头神秘兮兮的捧着一粒珠子看。
“老爷,”麦夫人踢了鞋,穿着罗袜踩在地板上,大舒口气,“哎哟,侯府可真热闹,累死我了。”
麦灵通与妻子关系亲密,也不在意,朝旁边让了一半的椅子让妻子坐,嘴上问:“好玩吗?”
“十分有趣,”纵然疲惫,但麦夫人却止不住嘴角的笑,她宝贝的从衣襟里掏出个荷包来,在丈夫眼前摇一摇:“瞧~”
“什么?”麦灵通捧好自己手上那粒会发亮的宝珠,瞪大了眼睛,就瞧见老婆打开荷包,倒出一枚浅粉色的硕大的宝石托在手心。
他大吃一惊:“你哪儿来的这玩意?!”
“老侯夫人赏的,”麦夫人同丈夫一样喜爱金银之物,此刻更是喜不自胜,一个劲儿的显摆:“比起你的自明珠也不逊色!瞧,这样大的宝石,居然一点瑕疵也没有,你何时见过这样闪亮的?上回达夫人不知道哪儿得来的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大不过指甲盖,你瞧她轻狂的!这一回她称病不去,偏要和侯府打擂台,晚些时候等她知道了消息,非得呕出口血不成!”
麦灵通摇着头:“老天,自明珠也随意赏赐,这样大的宝石也不当做一回事,你说圣上大抵都没有这样的底气,这侯府内,须得多么扎实,才能这样大方?”
麦夫人也叹一口气:“我也这样想的。你没瞧见,兼州县令郦州县令几个的夫人,方进侯府趾高气扬的,出来的时候,那个小心翼翼……唉,亏得你没有立刻帮着达春意对付谁,否则……”
麦灵通冷笑:“我没帮他,便成了原罪了。我昨日去侯府送奉银时,方才知道达春意他们做的一番腌臜事。他们将给爵爷的禄米掺了沙,还妄想栽赃到我头上……我顾忌旧情,并不随意投靠新主,没料到达春意他反倒率先对付起我了!”
麦夫人沉默不语,若说在此事之前,她还比较希望丈夫能中立行事,可这事情一出,再中立,无非自寻死路。
“也罢,”麦夫人道:“几个县守夫人还没有那么快归乡,我明日在府里摆一桌家宴,约她们一道吃顿酒。也算是替老爷表个态。”
麦灵通微笑,温柔道:“辛苦你了,是为夫不中用,还要劳烦夫人受累。”
麦夫人摇摇头:“夫妻本一体,你好了,我才能安逸呐。不早了,去歇着吧。”
枕边风果真管用,不出三天,侯府前骤然门庭若市起来。收了韦氏礼物的大多数人又差家仆来回了礼。这礼物中则另有一番玄机。
温乐伸长了手臂,自一个白瓷花瓶里摸索出一份信函来,打开后,果然瞧见满张俊秀字体,这是郦州县令乌梅的亲笔,上头写了一番洋洋洒洒的溢美之词,翻到最后,话锋一转,就是邀请温乐五日后在聚贤酒庄出席接风宴的主要目的。
这已是第五封,温乐拿信纸拍拍掌心,得意的用眼角去瞟温润:“瞧,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