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吊足了肖枕梦的胃口,然後才随手解开肖枕梦的穴道。
肖枕梦错愕之下,也顾不上一雪前耻了,连退几步,正要走为上策,应雪堂忽然叫住了他,把怀中锦盒摸出来,扔了过去:“一点小礼,不成敬意。”
肖枕梦一把接住锦盒,既担心其中有诈,又舍不得一走了之,脸色变幻了几次,终究把锦盒拢在袖里大步走了。
应雪堂这才把长剑收回鞘中,扶着老树,缓缓走到顾怀昭身边。
他把顾怀昭从头到脚省视了几遍,发现这人只受了些皮外伤,心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他身形晃了一晃,强撑着打坐了半晌,嘴里又吐出一口淤血,脸上却露出些病态的潮红。
应雪堂心知不能再等了,於是在顾怀昭人中穴上按了几下,把人叫醒了,嘴里含糊道:“师弟,顾师弟?”
顾怀昭挨了肖枕梦那一招,登时失去了知觉,如今回过神来,发现毒郎君已经走了,师兄还好端端地站在面前,简直大喜过望,直说:“师兄,那人怎麽走了?没伤着你吧!”
应雪堂丹田刺痛,内力堵塞,连说话都有些勉强,强自按捺着挤出笑来:“没事。”
顾怀昭暗暗打量着自家师兄,见应雪堂嘴唇有些发白,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双颊却透着一抹淡淡的血色,心里也猜到有些不妥,想了半天,灵光忽然一闪,试探着问:“锦盒呢?师兄,锦盒守住了吗?”
应雪堂不愿跟他多作解释,眸色微微一沈,敷衍道:“别乱想,你好好休息。”
顾怀昭像是突然开了窍,愣愣地追问了一句:“锦盒不在了?”
应雪堂自顾自地闭目调息,留下顾怀昭呆立一旁,只以为师兄是把锦盒交了出去,这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他一时间泫然欲泣,抖抖索索地说:“师兄,我是不是拖你後腿了?”
应雪堂过了半天,才明白顾怀昭误会了什麽。他伸出手去,想在那人头上轻轻摸一摸,快挨到时,陡然警醒过来,沈着脸说:“没事。”
顾怀昭喃喃自语起来:“应师兄,我一定会对你极好的。我会好好待你。”
应雪堂只觉啼笑皆非,正想装出嗤之以鼻的模样,心中情绪却大起大伏,胸口涌起阵阵暖意,过了半天,才勉强笑道:“我受了些内伤,这几天,不能赶路了。听说受了毒郎君的八音九调的内伤,发作起来难看得很,怀昭师弟,你先回紫阳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