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拎起刚写满的那张纸振振有辞:“你看啊,书上说的,‘狗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这个叫新的人,被狗日,还要每天都被日,真是又凄惨又淫乱。”
“殿下所说的‘日’字是什么意思?”
“就是……行那苟且之事的意思呗。”夏渊是从下人口中听来的,他不想让荆鸿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懂,于是不懂也要装懂。
“……”荆鸿抽着嘴角,颇为无语。
原先他见夏渊对“侍寝”一事理解甚少,想来还是个不通人事的孩子,可如今竟把大学章句曲解至此,显然是正经学问没做好,不知从哪儿学来了这些粗鄙言语。
荆鸿咳了一声,提笔把这段话重新写了一遍——
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他边写边解释:“这是太傅今日教习的句子,说的是,商汤王的澡盆上刻了一段话:假如今天把一身的污垢洗干净了,以后便要天天把污垢洗干净,这样一天一天地下去,要坚持不懈。康诰说,要让百姓自身图新。诗经上说,周虽然是旧国,但它受命于天,有新民之德。总而言之,君子要每日反省自身,让自己的修养和品行完善至极。”
夏渊听完怔怔,忽作恍然大悟状:“那本王以后天天都洗澡!”
荆鸿最后一笔写劈了,墨痕歪七扭八地印在纸上,哭笑不得道:“殿下……”
“哈哈哈。”夏渊指着他的脸大笑,“荆鸿你的表情好有趣,本王逗你玩呢哈哈哈。”
“……”
“本王听懂啦,这话就是说,要每天修习新的东西,还要让百姓也学到新的东西,这样才能做一个好的君主,对吧?”
“殿下说得很对。”
“那是自然。”夏渊翘着尾巴道,“荆鸿,本王觉得你教得比太傅管用多了。”
“师父教得深刻透彻,荆鸿自认不及,只能勉强领略皮毛而已。”
“你就别谦虚啦。”夏渊给他铺好纸,亲手为他磨墨,“来来来,你的字好看,你来帮本王抄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