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鸿?荆鸿?”
荆鸿看到夏渊在他面前晃动的手掌:“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夏渊纳闷:“嗯?我说什么了?我刚回来啊,看到你在发愣。”夏渊看他脸色苍白,很是担心,“怎么了?”
荆鸿动了动唇,回过神来:“没事,粥勺掉锅里了。”
“掉锅里了?我给你捞出来。”说着夏渊摞起袖子,拿一双大筷子夹起锅底的勺子,在手上掂了两下,“你是不是太累了?这边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会儿。”
荆鸿连忙拦着:“殿下,还是我来吧。”
夏渊佯怒:“我还微服私访着呢,你别殿下殿下的叫我。别担心,我见过刺史了,从他府上调了些人过来帮忙,人手足够了,不差你一个。”
荆鸿四下看了看,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便没再推辞。
他靠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却怎么也无法入睡。那一声幻听还回荡在耳边,像是在提醒着他当年踏错的第一步。
那年他和胞妹青婉刚出临祁,恰逢瓯脱大旱,杀人饮血的凄惨景象就在他们眼前上演,他们心下不忍,便借着镜语找到水脉,在集镇上施水。
那时候,宇文势下马而来,一身落拓,却对他说:“你赏我一口水米,我可许你一世荣华,跟我走吧……”
如今想想,这是多么讽刺的一句话。
的确是一世荣华,就连他的死,也是死在了他恩赐的荣华里。
脸上传来冰凉的湿润感,荆鸿睁眼,看见夏渊在用打湿的巾帕给他擦脸。
夏渊道:“醒了?你脸上都干得起皮了。”
荆鸿叹道:“这里水源紧张,水都是用来喝的,不能这么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