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月,黎旭抓紧功课,过完年,便是来年春闱。
黎旭不出意料,得了一个状元郎,虎父无犬子,他是大晋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头名状元,家世好,学问好,长得好,前程更好。
黎府的门槛再次被各方踏破,黎旭身价暴涨,前来说亲的人,一一被林以轩婉拒。有人失落,有人怒,也有人兴高采烈打算看戏,京中好人家的女儿,黎家一个也看不上,等黎旭再大几年,好闺女都被别人挑走,看他能找一个什么样的,只怕后悔都来不及。
对于这些,黎旭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且不说他现在无心成亲,就算有,他也想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京中贵女太娇惯,说实话,他嫌难伺候。
琼林宴过后,黎旭被安排在翰林院做事,有黎耀楠在背后撑腰,他在翰林院的日子可谓顺风顺水,顺利得令他心情烦躁,他所有的成绩考核,全是凭借父亲的面子旁人关照来的,再这样下去,他根本得不到任何历练。
相比起黎旭的烦恼,黎耀楠心中感叹,想当初,他入翰林院,那可是猫嫌狗不理,处处碰壁,要不然他也不会落得一个鬼见愁的名号,谁说翰林院是清水衙门,谁说翰林院的文人清高,那是没有遇见对的人,正如贪官爱银子,文人爱羽毛,越是文人,越喜欢附庸风雅,越喜欢清贵名声,他们可以看不起勋贵,他们觉得自己很高尚,他们视钱财如粪土,但对当朝大儒,谁说他们不巴结了,能够得到大儒的指点,能够得到大儒的赞赏,那可倍有面儿的事情,文人就好这一口。
熬了两年,黎旭软磨硬泡,求了皇上好几次,终于在他的坚持下,得到了下放文书,前去广东当知州。
林以轩气得心都疼了,只骂臭小子太狠心,居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然而,再怎么伤心,再怎么难受,黎旭临走的时候,林以轩仍旧依依话别,细心的为他打点行礼,生怕他孤身在外,冷了,饿了,病了,那可怎么是好。
黎耀楠对于儿子的选择,却是没有任何意见,旭儿能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下放地方官员,是一种很好的历练,不仅可以开阔眼界,还可以多了解一些民生疾苦,对他将来的仕途很有用处,黎耀楠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生活在象牙塔中。
当然,该准备的东西,他也不会忘了,到底是为人父母,虽说他希望儿子有所磨练,却不希望儿子真正吃亏,当即,黎耀楠就从依附他的下属中,筛选出三个幕僚,两个文书,一个管事,以及保护儿子安全的三十名侍卫,免得他到了地方后,手中的人不够用,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他的经验之谈,新官上任,下面总会有几个刺头,想要处理他们,除了徐徐图之之外,唯有以力镇压,多准备一些人手有备无患。
旭儿这一去,没有几年肯定不能回来,夫夫俩再三检查准备,直到黎耀楠觉得再也没有疏漏,这才给儿子放行,准许他启程上路。
黎旭很感动父亲的用心,但是看着那么大阵仗,他心里不由自主升起了一种无奈的感觉。
他是去广东上任,又不是举家搬迁,除了父亲给他的三十六人,爹还给他准备了二十几个下人伺候,其中光厨子就有三个,伺候的小厮四人,还有丫鬟,婆子,管事,掌柜......自己人还没有到广东,铺子产业爹就已经准备了不少,让他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临行前,林以轩又是叮嘱,又是抱怨,儿子十八岁生日都过了,他的儿媳妇还没影,臭小子就要离家远去,林以轩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该给儿子先把媳妇找好。
黎旭对此,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他现在正怀着雄心壮志,打算做出一番成绩,哪有心情理会儿女私情,对于爹的期望,只能说声抱歉了。